这些年来,司马南始终以揭穿伪气功为已任,思维模式,在去年(1995年)出版的那本集大成的《神功内情》中,他对“气功神话”的见解已经成熟,可简略概括为:所谓的“特异功能”、“气功奇观”,要么是作假、施骗术,要么基础上都可居心理暗示、催眠术来解释。
这是怎么一回事?岂非这就是咱们所等待着的成果吗?
我的这种迷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由于催眠术在西方学术界其自身作为一门学科就充斥着问题,大有“伪科学”之嫌。如果催眠术也是不牢靠的,那么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可以终结这个“中国传统的气功神话”。
正是带着这种困惑,我专访了中国第一个催眠术博士孙时进。
一 “司马巨匠”恢复了人的原来面孔
王一梁(以下简称王):在《神功内幕》中,司马南写道:“第一个给我催眠与交流并给我演示‘疾速催眠法’的是上海复旦大学的孙时进博士,这位毕业于哈佛大学客座教学曾性初先生门下的心理学博士,毕业论文等于‘催眠术研究及实践’。”
我们晓得,在司马揭露伪气功的途径上,发现催眠术的意义重大,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恰是这一发现使他理解很多气功师可能做到的事件,本来通过催眠、心理暗示同样都能做到,而且做得更好。从而使他,这个一度也曾被视为像严新、张宝胜那样存在神性的“司马大师”恢复了人的本来面貌。那么,作为催眠术专家的你,当你第一次见到他时,在你的眼里,你是否也像一般人一样认为他是“司马大师”?
孙时进(以下简称孙):其实,司马不是气功界的“大师”。而是“中国的兰迪”这个现在人们已经熟习了的大众形象,早在1990年8月就已根本确破。那是在北京举行的一场“弘扬气功科学、废除封建科学”的呈文会上,司马极其精彩地作了“神功”表演,并当场予以揭秘。其时,许多报刊,包含海外的都纷纭作了报道,我见到他是在当年的10月份,当然,我已知道他不是什么“司马大师”了。不过,第四型的外在表现,在我看来,一个作为人的司马就够有魅力了,口才、表演俱佳,思维宽阔,尤其主要的是他具备现代人的气质。因而只管在对气功和特异功能的见地上,我与司马有不合,但“正人和而不同”,在我们俩的来往中双方都认为获益匪浅。
王:这我就有些困惑了,你不是第一个给司马催眠与交流的人吗?
孙:这不错,可我并不是第一个使他发明催眠术的人。实际上,在这之前,就已接触了不少催眠术方面的书,他的自我思维革命届时已经实现。我不外是第一个给他做了催眠演示,以一个专业职员的身份与他作了这方面交换的人。
王:在我来这里之前,我读过你跟季浏合著的《古代催眠术》,诚实说,我有一种震撼。例如中国传统中的祝由,你们将它描写为这是由《内经》供给的一种心理疗法,它属于自我暗示式的意念疗法。将扶乩解释为催眠状况中所呈现的“主动书写”景象,等等。那么在催眠状态中,存在不存在可说得上真正神奇的现象?
孙:当然存在,而且不少。例如,在催眠状态下,娇小纤弱的女子变成了一根僵直的棍子,可以将她的脚和头肩用两个支持物支起,这时候,就是再在她的身上站上一个比她重得多的男子,她的全部身材依然还像桥面一样坚挺,面部表情坦然。这仿佛已超过了人的身体所能承当的极限,如果说这是神奇的,那还只是表演意思上的神奇。在催眠中,还有不少即便在学理上也是难以解释的神奇现象,例如感到超敏现象:催眠师如果暗示被催眠者正有一块烧烫的金属放在他的身上,那么被催眠者的皮肤上就会真的涌现烫伤的斑迹,其它还有正幻觉、负幻觉、举动和知觉的决裂,记忆的恢复和催眠后遗忘症等等,这些催眠状态中惯例出现的现象都是神奇的。这也就是催眠术为什么富有刺激性与挑衅的处所,并是迄今为止仍难以被学术界完整接收的起因之一。
王:我所说的有“伪科学”之嫌的地方。
孙:对。
二 催眠术可以使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吗?
王:那么是否把这些已被学术界论证过的东西说得更详尽些?
孙:正幻觉就是把不存在的货色看成是存在的,不要被看电视所催眠,例如,催眠师对已被催眠的人说:“你可爱的人来了。”被催眠者接受了这个语言暗示之后,那么,他将会即时做出亲吻、拥抱状。其实,他所使劲拥抱、亲吻的只是你顺手递给他的一个枕头或一把椅子。负幻觉是把存在确当成了不存在。面前明明是一堵墙,但只有对进入催眠状态的人说:“这堵墙是不存在的,人可以走过去。”那么,他就真的看不见这堵墙了,将会径直走从前。你暗示他说,你已经失明,他就真的失明了。你让他做加法,一加一等于多少?他当然知道等于二,但如果在这之前催眠师暗示他说,二这个数字是荒谬的,基本不存在。那么,他就无论如何得不出二这个论断了,他只可能说出二之外的一个数字。这就是行为与知觉的分别。
王:进入这种状态,人不就是一个失掉灵魂的酒囊饭袋吗?如果催眠师是邪恶的,这不就十分危险?或者说,第八型的外在表现,邪恶的大众首领控制了催眠术,即是就是把持了一群不心的歹徒,他尽可以凭着本人的意志任意妄为了。存在不存在这种情形,对集体进行催眠?
孙:在一定意义上说是可以的,而且个别说来,比对个体催眠还要绝对轻易一些。你所说的邪恶首脑把握了催眠术对集体进行催眠,历史上就有过,希特勒就是充分应用这一技能的大师。当然,这属于‘广义催眠术”,你所说的那种道德上的担心,也并非没有理由,但如果你真正懂得了催眠术,你就会知道,如果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么被催眠者自己在道德上也一定存在着问题。因为归根结底,催眠术的胜利首先取决于被催眠者与催眠者配合,它是被催眠者的一种被迫行动,被催眠者之所以迫不得已地被催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他是舒畅的。但如果催眠者发出的一条暗示的指令强烈地违反他的宿愿,那么被催眠者就会立刻醒来。例如,你不能让一个逆子去杀他的父亲,即使在处于深度的催眠中他也会醒来。同样,你也不能让一个淑女,在催眠状态中跳起脱衣舞,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那只能说明在被催眠者的无意识深处原来就存在着这方面的愿望。
在催眠实际中,我一方面为人类的宏大潜力赞叹不已,同时也为人类所存在着的弱点深怀忧愁。历史上,大至希特勒、墨索里尼,小至奥姆真谛教的麻原、国民圣殿教的琼斯,他们在必定意义上都应用了人道实质中的弱点到达其邪恶的目标。通过狭义催眠术既可以激发人的神性和气良,也可以调动出人的兽性和邪恶。可见催眠术是把双刃剑,只有很好地深刻研讨才干防止它的危险。生涯中的歌星(尤其是摇滚歌星)、广告术、所谓的气功“带功讲演”实在都无不在自发或不自觉天时用着催眠术。
王:我现在对一名西方思惟家在人类的悲剧产生之后所说的一句话有了更好的懂得了。面对奥斯维辛与古拉格的暴行,他这样说道:“我们是和希特勒、斯大林一起犯法的。”固然,希特勒与斯大林催眠了民众,但如果没有民众的无意识欲望,那么他们的目的就不会达成。未几前,我读了一本书,是以心理学观点论述希特勒的奇迹的。心理学家认为,希特勒的思想与语言之所以在当时的德国不可拦阻,魅力无限,正是因为希特勒的童年创伤与当时德公民族在“一战”所受到的创伤相仿。这不是适当他阐明了集体催眠术?
孙:你能够这样以为:任何一种思潮假如不反应逢迎了时期的群体无意识,它们就不会发展起来。这同样也可以用来说明艺术与时代的关联。对前段时代风行的“气功热”、“特异功效”也可做如斯观。
王:出色!当初我却要警惕。
孙:为什么?
王:因为我担忧自己是不是正在受到你的催眠。
孙:你有这方面担心,这就好。这解释你现在很苏醒,你并没有受到我的催眠。
王:谢谢!
《街道》1996年第11期收入《伪迷信再曝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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