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骥才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
历史永远是活着的
她太难忘了。
以至于我根本找她太难忘了。
以至于我根本找寻不到她。
所以,也是因为:历史永远活着。
历史是由人的命运记录的。人的命运无法改变,历史也就无法改变。
有人说文革是一场阴谋,有人说文革是一场政治斗争,有人说文革是毛主席正确领导下的错误利用。然而看完此书,我相信文革没有那么简单,但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无法得知,或许我觉得都有吧。
冯骥才先生自己说:“在文革中人性的弱点,如人的自私、贪婪、怯弱、嫉妒、虚荣等被文革利用;人性的优点,如忠诚、勇敢、纯朴、无私、诚实也成为文革推波助澜的动力。”在人性的两极都被文革利用的同时,那些真正属于人性的人道、人权、人的尊严、人的价值以及最高贵的成分就遭受了践踏!
此书的性质属于纪实文学,书中所涉及的故事都是真实的,真实到接近荒诞。我记得冯老先生在书中写到有个孩子读了《十年》后写信他说这肯定是胡说的,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直到他爸爸告诉他真相之后。我知道成此书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安慰受伤的心灵,也不是让你任意恣肆的嘲笑这个事件,也不是向你讲个故事供你茶余饭后做谈资的——这样的事恐怕比文革更恐怖吧: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哪怕是已经故去的人。
抗日战争也就打了八年,而文革却革了十年。往往内战比外战更可怕。所以《一百个人的十年》的出现就是像每年918要鸣笛一样。黑暗本身是变不成光明的,我们从悲剧的历史中能获取的只有真正的认知,警戒今天,告诫未来。所以,冯老先生的故事都是具有代表性的,都是真实的,人的真实才是时代的真实。
我欣赏此书。
当然我也知道我没有能力按照书中说的那样去做,但是我想我可以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去祭奠这些曾经受苦难的灵魂或者肉体吧。我也可以作为一个传播者,让滋养文革的土壤轮换,哪怕要用一千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大概是不喝茶的吧。那么是不是就要大力传播茶文化了?因为她就是和平之饮!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欣赏此书。
这本书的宗旨就是只写小人物,不写达官显贵大人物。因为,大人物的经历不管多悲惨,也不能和小百姓们相比。大人物的冤枉总容易解决,小百姓们如果没有碰对人,碰巧了机会,也许很难得到命运的晴天。我想,仅仅文革十年,至今还有多少人还含冤未平,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我欣赏此书。
每一个故事都是独一无二的,震撼的。全书29个故事,看的时候我都没有流泪,这种感觉完全不像当年看“感动中国”时候的状态,反而是看《亲爱的》的时候才有——那是一种悲伤到无法用表情去表达的一种锥心。这种痛营造的根本让你忘记了流泪,甚至连感动都没有。因为你完全不能想像。仅以第一个故事《拾纸救夫》来说。丈夫因为一句实实在在记载的话而坐牢,不识字的妻子为了救丈夫,看到是张纸就要去捡然后找人翻译是不是丈夫说的那句话。丈夫坐牢十年,这个行为持续了整整九年零六个月。因为在丈夫刑满还有半年的时候妻子因为堆纸太多导致引火把自己和孩子烧死了。而丈夫说的那句话来源于《秋收起义和我军初创时期》中的“浏阳遇险”一节,作者谢觉哉。后来丈夫把这本书找到,烧在了老婆和孩子坟前,是为了让乡下女人的亡魂从此不再慌乱招纸吧。你说这样的情节怎么可以哭,我都不知道眼泪从哪里流下来,我甚至觉得流下来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哪里不尊重?责任与坚持的不尊重。
我欣赏此书。
冯老先生将每一个故事用一句话总结。在此,我不辞辛劳的摘录:
《拾纸救夫》——人民的经历,才是时代的经历。
《崇拜的代价》——被崇拜者搞垮崇拜者,是一种心灵的屠杀。
《我们,陷阱中的千军万马》——历史已经全部记住,就看人们自己是否把它忘掉。
《死脸》——人的本性,其实一半以上是来自后天。
《唯一没有贴封条的嘴巴》——文革的发生,一半是因为封住了人们的嘴巴。
《我到底有没有罪?》——在灭绝人性的时代,人性的最高表达方式只有毁灭自己。
《鬼剃头》——苦难验真爱。
《搞原子弹的科学家》——黄土的悲哀,它一边遭受践踏,一边依旧赤诚地奉献果实。
《一个八岁的死刑陪绑人》——真正的残暴是针对无辜。
《我这三十年呀》——夕阳想用它最后的光照透这个世界。
《绝顶聪明的人》——畸形的社会,智慧也是畸形的。
《一对夫妻的三千六百五十天》——这十年毁灭不了的都能永恒。
《笑的故事》——连一个表情也不放过,它显示了文革的绝对权威。
《我不是右派,是左派》——月亮发光是为了证实太阳的存在。
《失踪的少女》——那时,一个人的命运往往也是千万个人的命运。
《我变了一个人》——创造了人的上帝曾经被文革战败。
《牛司令》——生活超出人的想像那部分时荒诞。
《一个老红卫兵的自白》——世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圣徒受骗。
《硬汉子》——一根钢柱弯过来,是个铁打的问好。
《三个人的苦中作乐》——《我把我打翻在地》:生命的活力与它的智慧同在。
——《朱大妈》:咸味糖的真正味道还是糖里边的发涩的咸味。
——《还钟》:快乐总在反抗者的一边。
《复仇主义者》——弱者的依靠只有法律。那么,法律的依靠是什么?
《说不清楚》——是性格的悲剧,还是悲剧挑选的这种性格?
《苦难意识流》——上帝从来没说忏悔可以洗清罪过。
《文革进行了两千年》——更大的是一个文化怪圈。
《六十三号两个女人》——《生死两茫茫》:死,是留下许多问号的一片空白。
——《永恒的怀念》:罪恶的结果,永远没有句号。
《没有情节的人》——在封建传统中,国家的主宰者就是国家。
《我不愿意承认是牺牲品》——任何人都是牺牲品,这就是那个奇特的时代。
《走出疯狂》——每个人都用自己的人品与天性参与这场中国人被迫的自我劫难。
《忏悔录》——忏悔可以使人拜托魔鬼。
说到底,文革终究过去了。可是真的过去了吗?
滋养文革的土壤或许真的不曾断绝。不然为什么找不到像二战以后德国、日本因罪恶不过而自戕的人呢?不然为什么找不到站出来忏悔的人呢?难道文革中作恶者真的活的若无其事吗?难道没有复苏的良知折磨他们吗?原来我们的民族的神经竟然这样强硬,以致我感到阵阵冰冷。透心凉。
在绵延不绝的历史长河中,十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但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这个十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在这十年中,雄厚的古老文明奇迹般的消失了,只能用奇迹般的。人间演出原始梦寐时代的相互戕杀;善与美转入地下,丑与恶肆意宣泄;千千万万家庭被轰毁,千千万万生命被吞噬。无论是压在这狂浪下边的还是掀动这狂浪的,都是它的牺牲品。你知道吗?我没有经历,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哪怕再成熟的性格也要接受它强制性的重新塑造,坚强化为怯懦,诚实化为诡诈,恬静化为疯狂,豁朗化为阴沉。虽然这不是大动干戈的战争,但是再惨烈的战争也难以达到如此残酷——灵魂的屠杀。
当你看完这本书的时候,你又会陷入长长的沉思中,不管你之前是如何的愤懑,如何的剑拔弩张,如何的抑扬顿挫。这个问题是关于下一代对于文革的认识。采访者都是1976年以后出生的人。看看他们的回答简直是哭笑不得。特此摘录几则:
万某,女,1979年生。“我想,文革也不错,不用再上课了,热热闹闹,批斗老师,多有意思!我们同学还说呢,怎么不文革了,那就不考试了。”
何某,女,1977年生。“我喜欢这种生活,哪怕这真诚被欺骗了也心甘情愿,因为我是真的。现在无法生活的那样富于激情了。”
刘某某,男,1980年生。“如果再有文革,我才不怕呢,我也打砸抢。”
……
我抬头,我低头,我不知道说什么……
当然也不能这样绝对的看。也有人说“文革的问题是政治关系超过一切关系,现在的问题是金钱关系超过一切关系;文革时干活不计报酬,现在是不给报酬不干活;文革是一句顶一万句,现在是谁说了也不算。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文革和现在各取一半,放在一起。”
是的。那时候的人性被利用的淋漓尽致。在现在这个物欲世界,真的很少因为一句话而响应。然而,抹杀了。一切都抹杀了。
所以巴金先生说:“要建一座文革博物馆。”在我看来也是义不容辞!
窑湾古镇之文革纪念馆
文革,记住它,不要忘记,有空去读读这本书吧。
用文中的一句话结束吧:
谁去面向那大火烧死的四十个女孩子的地方鞠一个躬呢?(p37)
澄海塔山文革纪念馆
2014年11月1日于中国茶谣作者介绍:
冯骥才,男,1942年出生于天津,祖籍浙江宁波慈溪县(今宁波市江北区慈城镇),当代著名作家、文学家、艺术家,民间艺术工作者,民间文艺家,画家。早年在天津从事绘画工作,后专职文学创作和民间文化研究。其大力推动了很多民间文化保护宣传工作。其创作了大量优秀散文、小说和绘画作品。其并有多篇文章入选中小学、大学课本,如散文《珍珠鸟》。曾经担任天津市文联主席、国际笔会中国中心会员。现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执行副主席,中国小说学会会长,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国际民间艺术组织(IOV)副主席,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等职。是“文革”后崛起的“伤痕文学运动”代表作家,一九八五年后以“文化反思小说”对文坛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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