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塔上: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作者:(德)夏德·达维德·普雷希特
谁有最高的电视塔?有一段时间,这似乎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当东德的国家元首瓦尔特·乌布利希于1964年决定修建柏林电视塔时,目的只有一个:树立世界威望。电视塔的规模必须显示东德的社会主义优越性。要想修建这样的电视塔,就必须有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师!而这样的建筑师,在乌布利希的梦想里,只能在最好的社会制度里产生。
这座电视塔应该建成什么样子,曾长时间争论不休。但有一点必须确定,就是最上面应该是个圆球——那是前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号的形状,前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向太空发射卫星的国家。而这个圆球应该放射红色的光芒——那是社会主义的颜色。五年后,电视塔建成:368米高,成为世界上最高的塔形建筑。只有纽约的帝国大厦比它高些。1969年10月7日,东德国家建国20周年时,电视塔向公众开放。但上面的圆球却没有放射红色光芒,而是在银色的金属板上出现了一个光亮的十字架。东柏林人幽默地称其为“教皇的报复”。还有些人把它比做一座教堂,称其为“圣瓦尔特教堂”——根据其业主瓦尔特·乌布利希的名字。
对这座电视塔的建成最不高兴的,不是西德或美国,而是前苏联。虽说两国在政治上是盟友,但小小的东德竟然修建了比伟大的前苏联还要高的电视塔,当然是说不过去的。在东柏林电视塔开放之前,前苏联就宣布了莫斯科电视塔的落成——537米高,为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但这使西方国家很不开心。随之就出现了更高的多伦多电视塔——553米高。但这个纪录很快就被打破了。亚洲的中国和日本也显示了他们的实力。当今最高的电视塔,竖立在广州(600米)和东京(634米)。
尽管柏林电视塔早已不是世界之最,但在它的圆球上面却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一幅绝美的全景图画。奥斯卡喜欢电视塔,因为这使他想到《星球大战》中很多未来世界的造型。现在,我们正从设想中的飞船舱里俯瞰下面的房屋海洋、纵横的街道和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像是微小的黑点,四处滚动着,在寻找自己的幸福。
——奥斯卡,告诉我,我们有必要去见识世界上最高的电视塔吗?
——没有必要。
——你觉得,东德的政治家们为什么觉得修建最高的电视塔如此重要呢?
——因为他们觉得骄傲,这样他们就可以说:“我们就是柏林!”有点吹嘘的意思。
——做一点吹嘘,或许也很重要吧?
——不。
——你觉得,人生中什么最重要?
——过一个正常的生活,有可爱的双亲,有足够的饮食,所有人都过得很好。
——有点道理。奥斯卡,如果没有朋友,你觉得怎么样?例如没有奥勒,没有洛伦茨……
——那就太惨了。朋友很重要。
——你还记得幼儿园患癌症的拜尼吧。
——对,健康,健康很重要!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故事吗?外公和外婆从床上惊醒,急忙逃向防空洞。他们当时是多么恐惧啊!
——和平,爸爸。和平也很重要。
——我讲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提到了希特勒,还讲到犹太人受到迫害和追杀。
——啊,对!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肤色或者宗教不同而遭到迫害。
——一个美好的人生,都应该有什么呢?或许也包括不能无聊吧?
——对,应该有欢乐。
已经是黄昏了。我们又看了一眼下面的房屋、街道、汽车和微小的人流。然后我们离开了圆球中的观景饭店,乘高速电梯重新回到地面。我们的最后一个哲学观点就是:
人生中,如果想得到幸福,我们需要很多重要的东西。有些很重要,希望它们出现,例如欢乐和朋友;有些则不希望出现,例如疾病、战争或迫害。
其实,这个观点说明了很多重要的问题。但仍然还缺少一点。本书开头时,我答应回答一个问题:“为啥什么都有,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呢?”你知道,我当然没有正确的答案,但我们却可以进行一些思考。
——奥斯卡,你还记得我们在自然博物馆曾思考过一个问题:“为啥什么都有,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呢?”
——是的,我记得。
——我们曾谈到宇宙的原始大爆炸。而在这之前,或许就是一个大硬块。
——是的,可是,那个大硬块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它的周围又是什么呢?
——我曾告诉你,没有人知道这些。但有一个小故事讲给你听,这是最后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在中国穿越一片森林时,突然发生了意外。一支箭飞来,恰巧射中了他,使他受了重伤。而更糟糕的是,箭头上涂有毒药。他吃力地爬回家。他的朋友和亲属立即去找医生。医生很快就来到他身边。就在医生准备把箭拔出来时,伤员突然说:
“请稍等片刻!在您拔出箭之前,请告诉我,是谁向我射的箭。我想知道,马上知道!是士兵吗?是牧师吗?还是市民?或者是农民吗?”
“我不知道。”医生说着开始夹住箭杆,准备从伤口里拔出来。
“住手!”伤员喊道,“我必须先知道:射中我的人是从哪儿来的?他是矮个、高个还是中等身材?”
“这我怎么会知道,”医生说,“我必须立即给您治伤。”
“不,不,您得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人的皮肤是什么颜色?黑色、褐色还是黄色?他来自哪个村子?或者来自哪个城堡?他是用什么射中我的,短弩还是长弓?”
“这我真的不知道,”医生说,“请安静下来让我治伤。”
“停住!”那个人吼道,“请立即告诉我!我必须知道。这对我最重要:他的弓弦是什么材料做的?是丝线还是铁丝?那么箭头呢,是弯的还是直的?”
就在这时,伤员没有了力气。毒性开始发作,最后死在医生的怀里,因为他不允许医生把箭拔出来。
我们又来到大街上,走在亚历山大广场。天已经黑了,周围房子的窗子里闪出了灯光。我们该回家了。
——是啊,奥斯卡,故事里的那个人做错了什么呢?
——他当然是应该先让医生把箭拔出来。
——是的,他提了那么多问题,却忘记了最重要的。这个故事想说的就是,在人生中,一切从哪里来的,是谁创造的,或许并不那么重要。同样地不那么重要的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存在。真正重要的,应该是生活本身!你明白吗,奥斯卡?
——当然。
我们亲昵地并肩走着。父亲和儿子,两个追求幸福的人,行进在千百万人中间。
——爸爸,只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可是,到底是谁射的那支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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