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修理墙外老藤，在锯掉老藤两寸粗的根茎时曾想，只锯三分之二，留层皮，看她是慢慢死，还是逐渐恢复，又或是苟延残喘地维持现状。看到此，坐在讲台上守着学生做作业的我忍不住掩口而笑，用红笔批注四个字：“童心未泯”。

这样的童心还真不少。在画画时，他会在树里偷偷加只小猫头鹰、藏几只小熊，还有猫打架、狗撒尿、小童便溺、男女偷情。裱画师傅曾为此迟不交件，为的是和刘墉打赌，非找出藏在画里的小东西不可。刘墉在西餐厅会大喊“有没有筷子”？其实刀叉使用技术奇佳。只要坐中国人的班机，管他中餐西餐都要求用筷子。因为他赌口气：凭什么洋人的飞机上只给刀叉不给筷子，咱老中的航班也有样学样？

如此顽童着实可爱，只要一想到他和我的母亲同龄，就更觉得这个老小孩的可爱可敬。

本地老话形容老人常用“老小老小”，也说“人老心慈”。我看的这些画这些文未必都是刘墉老年之作，我没有也不想去考证创作时间，只是被这种童心幽默深深的感动。

读周邦彦的《少年游·并刀如水》心里盈满柔情，加上刚收到今冬的新橙，立马被“纤手破新橙”的画面迷住，心想从此剥橙子，我的手不再是大婶的手，而是纤纤十指；再不说“杀橙子”，而是如水并刀，胜雪吴盐破新橙了。唯美的幻想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刘老顽童带到了沟里。他硬生生将周邦彦藏到了李师师的床下，成了听宋徽宗壁根的浪子，还是光溜溜的，好一副活色生香的三人行艳图。如若不是端坐于几十名学生面前，我这大婶简直就要捶胸顿足，拍案叫绝，狂呼大叫了。

我记录数十条女儿的童趣童言，命名“盟言萌语”，常读常新，常读常笑。童心天得，却最易失去。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阅过百十人，历过万千难，你我归来时是沉沉暮气还是一如儿童？

愿你我欢蹦乱跳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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