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第一本关于群体心理学比较成体系的书籍了。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书里作者对群体心理学偏激的批判,简直和我常常能在生活里看到的群体性愚蠢所感受到的愤怒与为其不争不谋而合。作者最常在书里提起的观念,就是群体可以跨越地域的心理上集合到一起,逐渐失去每一个人独立的个性和思考。群体的智商是要低于独立个体的,思考性要低于其受到暗示后的行动力。
平时彬彬有礼的市民,在群体暴行中所展现的残忍,往往特别惊人。由于人数众多,可以不负责任,甚至更接近于人最本能的潜意识欲望。在人类历史里,最能体现这一群体心理特性的,就是军队。和平年代需要杀人偿命的法律和规则,在战争年代以简单的杀戮已经不能满足被释放的人类本性。不管是中国历史上的细菌战,还是世界各地的战争暴行,所展现的手段甚至比荒野里的禽兽还要来的骇人听闻。
而在现代社会里最能表现这一点的就是网络暴民。偶尔我会登陆一些新闻客户端浏览一些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而90%的新闻评论区充斥着至少30%以上的污秽言论。且不说现在为了吸引眼球而报道的新闻是不是还能遵守相关职业道德, 我是十分赞成网络实名制的,因为在现实生活里知道姓名来处的人类,口出恶言的成本太高,用文明以伪装的本领因此锻炼的很好。
说起媒体,越是低级的不需要思考和推理的,越是强烈暗示的,越能引起对群体的心理暗示,源自于群体的智力低下、容易冲动,渴望被关注又不容易负责任。而这些年贫富差距的拉大,社会里群体间流动的负面情绪也就相应的增加,从明星名流之间的丑闻中能得到巨大的怨气爆发的快感。八卦新闻成了关注度最高的新闻。
而传媒传播负能量的力量如此之大,群体的理性缺乏。由于害怕事态扩大,即便是国家机构,即便是站在是非曲直的道理一方,也无法理直气壮的去执行该有之决定。被民意绑架法律判决的案件数量都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法律,理应是一个国家最具有公正性,最具有权威性的守护力量,竟然会这么频繁的被“社会影响”之类的理由影响判决。作者在一百年前对群体带来的破坏性感受到了加剧的力量,可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该是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曾在以前的杂记里提到过绝大多数人就是注定被少数人主宰的,也曾经在效仿龙应台先生的《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方式写过类似的主题。每天都在交通通行的路上遇见成批成批麻木而又无视规则的人群,我已经仅仅有余力保护自己的原则不要被“它们”所侵害。
在这本书里,作者提到“掌握他们命运的是民族的性格,而不是政府。”还有“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制度本身都没有好坏之分。”
中国人讲究千年都依然在坚持的“中庸之道”,我并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不争是非不争黑白,古人不是也说过“以直报怨”吗?纵容可以等于宽容吗?犬儒可以等于中庸吗?怯懦可以等于千年传承的“文化”吗?
扯蛋。
每一件独立的不公不平,不去争不去维护,的确没有办法解决。每天都能听见工作和生活里有人劝我“算了”,哪怕我有时候愤怒的事情是为了别人。也好,我也尽量不再为这种“民族性”、“群体性”的特性去愤怒了。制度是在健全的过程中,可是如果当人性、民族性都是如此的话,制度的健全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类历史上每一次群体性活动成功的例子里,必定只有一个精神领袖。比如说拿破仑,甚至还包括希特勒。在这一场场的运动当中,人们甘于被奴隶,甘于在领袖的气场、权谋中被神秘的力量震慑的慑慑发抖,并以此获得幸福感。而在书里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就是不管多么伟大的政治领袖、暴君在成为历史以后,宗教领袖们,包括摩西、佛陀、耶稣、穆罕默德他们在坟墓里,依然主宰这么多人类的精神世界。
最后一个提到的有意思的观点,是最坚固又普遍的信念,在其衰落的时间里,也需要比较漫长的过程。这让我想起曾经在《锵锵三人行》这个节目里谈到的一段近代史的典故,当年汪精卫刺杀清朝亲王被捕后,亲王监狱中与他长谈的内容是,革命主张的确应该是新的对的潮流,可是革命还太稚嫩,现在还无法推翻清廷,是因为革命党在当时还不如清廷在政治上的成熟。汪精卫在被释放后的多年回想起来,深刻感受到这是多么正确的一个判断。
可以说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政治改革大约是英国、日本的君主立宪,即继承了原有的民族精神信仰,又接纳了新时代应有的政治新力量来给国家注入活力,都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进步。而其他完全全盘否定前朝的革命里,成立的新政府手足无措、一塌糊涂的样子也在历史上给足了教训。
尽管这本书是不那么科学的、偏激的,我还是很喜欢这本书的,包括这个翻译过来的书名。因为我真的很想对着许多浑浑噩噩自命不凡的人们说一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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