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上帝看到这么多的妈妈逼着孩子去争考试第一,上帝也会无助,也会流泪!
其实,上帝已经恩赐每个孩子各具特性的第一了,孩子妈妈发现了吗?
“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方法做?”
“你为什么不向比你强的同学学一下?”
“你为什么又没有细心检查?”
“这些题都是基本题,最简单的题。如果这些题都出错,那还考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前面有多少牛孩?”
“我说过多少遍!!!……”
“你这样的程度,怎么去考XXX中学?”
“为什么又是这里错了?”
“我小的时候,没有得过第二名,都是全对!哪里会像你这样?”
……
加班,8点半才进家门。无视孩子期盼的目光,无视孩子的撒娇逗笑,无视餐桌上留下的可口饭菜,我急匆匆脱下外套,一把夺过孩子白天的一份试卷,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对答案。
5分钟后,一连串的责问,一连串的呵斥,没有间隙地像炮弹一般掷向孩子。
孩子的目光迅速地暗淡下来,表情木然,慢慢地,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看多了孩子的眼泪,我已经变得铁石心肠,对眼前的情景无动于衷,甚至感到厌烦。
“哭什么哭?哭就能让你进重点中学?哭能让你的100分?哭能救得了你?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就是眼泪!”
我全然忘记了面对的是一个刚刚退烧还在家里停课休养的11岁儿童,毫不留情地用成人世界的理论继续炮轰着孩子的种种“错误”。
孩子不言不语,默默地听着,眼泪是对呵斥的唯一反应。
说累了,孩子仍然没有太多的反馈。我心里起了一点恻隐,这才想到孩子还在生病休养。“好吧,今天妈妈按照要求的时间做一遍,如果妈妈全对,你明天再给我做一遍!”
“嗯。”孩子没有更多的话,转身洗漱睡觉去了。
不就是四则运算么?都是最基本的功夫,细心一些、速度快一些,就可以拿100分。班上两个同学都得100,为什么孩子就不能拿100分呢???一脑门子的火气又冲上来,顾不上吃一口家人专门给我留下的晚餐,铺开卷子,我做!!!我就不信——这么简单的题就做不完、做不对!!!
看时间,掐表,11:28,开始!考试规定时间40分钟,到12:08结束。
第一题,简单,两分钟搞定!
第二题,简单,两分钟搞定!
第三题,有点难度,得数是几?嗯?和孩子的不一样?哦,最后一步错了,嗯?嗯,改过来。我心里有点负罪感,孩子考试的时候可没地方去对答案啊。
第四题,计算太复杂了,千万别急,仔细,仔细,怎么还是不对?哦,这个数字加错了……
第五题,嗯?时间有点紧。
第六题,只剩15分钟了,加紧!可是这计算怎么这么多?做不快呀!已经来不及看孩子的答案了。
第七题,怎么才做第七题?总共有多少道题?啊?12道?怎么会是12道呢?刚才怎么没注意,以为是10道题呢。马上到时间了,还有五道题!!!这个得数怎么这么怪异?瞄一眼孩子的卷子,哦,就是这个怪异的答案。好吧,反正也没有时间检查了。
12:08,时间到!对一下答案,什么?居然错了一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所以,40分钟的时间里,我只完成了12道考题中的7道,还有两道偷偷看了孩子的答数。“简单的四则运算”题,我既没有答完,也没有全对,我比孩子的分数低多了。
40分钟没有大喘气,这才长舒一口,好累啊!做题的时候思想高度集中,做完题真累。静下来,才知道孩子为什么说根本没有时间检查,为什么说考完试不知道有多少道题,为什么“简单的四则运算”做不完做不对。我曾经粗暴地打断孩子的解释,指责孩子为自己的错误和不努力找借口。坐在一份不及格的“简单的四则运算”卷子前,我木然无语。
我很努力,很专心,很抓紧,但是没有成效。孩子呢?
工作中,我以“全对”而著称,只有我挑别人错的时候,没有别人挑我错的可能。公司里最急最要命的活,老板一定会来找我,因为他只信任我能在最后一分钟交出一份不出错的代件。然而,面对一份有12道四则运算题的小学数学小测验卷子,我既不能按时,也不能准确地完成。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题,不是一份理所应当得满分的题。诚然,有孩子确实在规定的时间内又快又好地完成,拿到100分。可是,如果我拿不到100分,又凭什么这么粗暴凶悍地指责孩子呢?我小的时候再好,现在又能怎样? 就有资格这样子训斥孩子? 中国有句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
眼前浮现出孩子紧皱眉头急速做题的样子 高中地理,浮现出一进家门孩子兴高采烈准备向我汇报一天成绩的样子,浮现出孩子备受打击垂头丧气去睡觉的样子,浮现出孩子无助地流泪的样子,辛苦了一天的孩子,多么期盼妈妈能给一个温暖的“紧抱抱”,多么希望妈妈能夸赞两句“今天学习有进步,辛苦了!”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卷子上。
我太难为孩子了。
孩子不是不努力,孩子不是不尽心,生病期间还努力学习,主动做作业。这套题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容易,孩子确有需要提高的地方,但是也绝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不尽如人意。
在强大的压力下,我如此变态,一点不讲理,不认真听孩子的声音,看不到孩子的进步,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要求,旧的目标达到了,立刻有新的高度出来,总是主观臆断,随时喝斥孩子。眼泪,已经成了孩子的家常便饭;喝斥,已经成了孩子佐餐的调料。
来到孩子床边,轻轻地抚摸孩子的额头,看看孩子体温是否正常,掖掖被角,盖上伸出来的大大的脚丫子,亲亲孩子红扑扑苹果般光泽圆润的脸庞。睡梦中的孩子被我搅扰,不耐烦地挥动手臂,把我掀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夜里一点多才渐渐入睡。
早上7点,孩子还在睡觉,我拎着行李箱出门。去往机场的路上,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妈,你在哪儿啊?”孩子永远不会记仇,一觉醒来,忘记了昨晚的一切,又奶声奶气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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