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鉴赏阅读 每日一篇:《为幽州牧与彭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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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浮,字叔元,沛国萧(现在安徽省萧县)人。公元一世纪时在世。是汉光武帝(刘秀)开国的功臣,被封为大将军,担任幽州牧(地方长官),驻守在蓟城(?在河北省蓟县)。后因功高自?、作威作福,被明帝?死。

【写作背景】

朱浮任幽州牧时,为了笼络当时的一些名士和旧官僚,把他们都收罗在自己的左右,还发粮食给他们的家属。当时鱼阳太守彭宠,以为天下还?有完全安定,反对他这样做,两人因此互相争执,各不相让,仇恨愈来愈深。朱浮便向光武帝密奏彭宠受人货贿,招兵买马,积聚粮食,意图难测。光武帝就下令召彭宠回京,彭宠大怒,拒不应命,并起兵攻打朱浮,朱浮便写了这封信?彭宠,劝他收兵。

朱浮写信的动机,显然是企图利用朝廷的力量,向反对他的人施压,但态度既严正又婉转:一方面劝告彭宠要为自己前途着想;一方面叉提醒他不要妄自尊大,规劝与警告并存。特?是最后一句“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仇者所快”,告?我们处理问题时,要考虑后果,不要让亲朋好友友痛心,而让敌人高兴,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观点。

全文条理分明,结构紧密,表?了汉代散文的特色。

【原文】

盖闻智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1],以不知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2],有佐命之功,临民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时救急[3],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4],何不诣阙自陈[5],而为灭族之计乎?


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母[6],尚能致命一餐[7],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恩义,生心外叛者乎!伯通与吏民语,何以为颜?行步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景,何以施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鸱[8]之逆谋,捐传叶之庆祚[9],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

伯通与耿侠游[10]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高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势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所。今天下几里,列郡几城,奈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民,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

方今天下适定,海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狂走,自捐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11],外信谗邪之谀言[12],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无私仇,勿以前事自疑,愿留意顾老母少弟。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仇人者所快。
【注释】

[1]京城太叔:春秋时郑庄公的弟弟共叔段。他对于自己的邑永不满足,最后叛乱失败而出亡。

[2]伯通:彭宠的字。名字:有声望的人。典郡:做一郡的最高长官。

[3]权时救急:指考虑大局初定,必须执行笼络人心的政策。

[4]谮(zèn):讲坏?。

[5]诣?自陈:亲自到朝廷去。自陈:表白自己。

[6]匹夫:普通男子。媵(yìng)母:普通妇女。

[7]致命一餐:受人家一顿饭的恩惠就以性命来报答。这里用春秋时的典故:赵盾在出猎时救助了一个恶汉灵辄,后来灵辄做了晋灵公的侍卫,晋灵公要杀赵盾,灵辄就倒戈保护赵遁脱险。媵母事,未详。

[8]?(消痴xiaochi)-猫头?。??它;飞以前先要吃掉母?,所以往往借来比喻凶?叛逆的人。

[9]庆祚:幸福。彭宠所封的侯爵,是可以子孙世袭的。

[10]耿侠游:名况,西汉末年任上谷郡(现在河北省中部和西部地区)太守,会与彭宠一同帮助汉光武帝开国创业。

[11]骄妇:指彭宠的妻子。失计:错误的策画。彭宠接到朝廷调他进京的诏书时,他妻子劝他不要服从命令。

[12]馋邪:小人。谀言:奉承?。彭宠与左右亲信商量是否应召的时候,也都劝他不要奉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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