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多种多样的论证方法
中国古代散文,尤其是唐以前,不以议论见长。能言善辩如孟子、荀子,也总是在他们的议论文章中运用比喻和寓言故事来帮助说理。相比之下,韩愈这篇论说文却在逻辑思维方面大大超过了前人。突出表现在如下几点:
1.论证严密、概念明晰。如文章一开头就断言“古之学者必有师”,接着便说明学者之师是什么样的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然后又顺乎逻辑的需要说明这样的老师到何处寻找: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这样一环紧扣一环,环环衔接,一气贯通,具有强大的说服力。又如作者提出论点”学者必有师”,前面加一“古”字,即把论据也包括起来,但在本段不作论证,在第二段指出“古之圣人从师而问”,第四段则叙述大圣人孔子从师的具体事例,既然古之圣人尚且有师,“古之学者必有师”也就不证自明了。可见作者的论证周密严谨,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概念明确,作者在开头给师下一定义:“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者也”,而在第二段则申明“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这就把“句读之师”和“解惑之师”这两个容易混淆的概念辨明了,有力地批驳了士大夫们的诡辩术。
2.对比论证,逻辑严明。本文第二段写得最为精彩,这和恰当地运用了对比的论证方法有直接的关系。这段所用的三组对比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经过双方的对比,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效果,都可以用“反而”承接上文,在语意上形成了一个逆接序列。如,“古之圣人”才智高,尚且从师学习;“今之众人”才智低,反而“耻学于师”。通过对比,揭示了“士大夫之族”不从师学习乃违背常理,则作者主张从师学习观点的正确不言自明。这段对比的难能可贵之处还在于,作者运用多种逻辑推理的方法。驳“耻学于师”,作者用了因果推理的方法,指出圣人从师,结果“圣益圣”;今人不从师,结果“愚益愚”。由“果”的优劣,反推出“因”的优劣。驳“耻自身师”,则先用明晰概念的方法,反驳士大夫的诡辩,接着用了得失推理的方法,指出他们重童子之师轻自身之师,是“小学而大遗”,是不合算的糊涂行为。驳“耻相师”,则更是运用了矛盾律的逻辑原理,深刻地揭露了士大夫观点的荒谬。
3.引用论证,事理俱全。引用是论说文中常用的论证方法,这在现在的学术论文中也是最常见的。本文第三段,作者引述了孔子的言行来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这就比前文笼统地说“古之圣人”更加切实可信。有了孔子这样一个强大的支持者,更增强了说服力。而在短短的几行字中,既有孔子从师的事例,又有孔子阐释的道理,不仅语言简洁明快,而且很有说服力。
(二)个性化的语言特色
韩愈的散文素以气势充沛、笔力雄放著称,他的这种风格,在本文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一方面体现在句式上,韩愈为文多用排比句、对偶句和联珠句。如“生乎吾前……”,“生乎吾后……”;“古之圣人……”,“今之众人……”。这种句式的运用,形式整齐,气势飞动,增强了表现力。连珠,又称顶针、蝉联,民间俗称为“咬字”,即用上一句的结尾字,作下一句的开头,首尾相连,“历历如贯珠”。本文这样的句式很多,如开头的几句:“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这种句式的运用,加强了句子之间的连接,使论述环环相扣,严密紧凑。另一方面又体现在行文的语气上。丰富的语气表达,可以增强文章的生动性,本文在这方面是相当成功的。如用“嗟乎”、“呜呼”这样的语气词加强感叹,用“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这样的摹状语句有声有色地描绘“士大夫之族”的神态,用“如是而已”这样的限止语句表示结论的无可置疑。文章的第二段,一连用了三组对比批判人们在师道问题上的“惑”,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但语气却各不相同。“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是用推测疑问语气作判断;“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是用肯定语气作判断;“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是用惊诧语气作判断。这种错综变化的语句,使议论更生动,说理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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