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适当的高度往下看,大西洋城边青天白日下的海滨木板路上,为举行年会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医学家们,就像是群居性昆虫的大聚会。同样是那种离子式的振动,碰上一些个急匆匆来回乱窜的个体,这才略停一停,碰碰触角,交换一点点信息。每隔一段时间,那群体都要像抛出钓蹲鱼①的钓线一样,准确无误地向恰尔德饭店抛出一个长长的单列纵队。(①蹲鱼:一种背部淡青略带褐色、侧线下部银白色、全身有黑点的鱼。蹲,zūn。)假如木板不是牢牢钉住,那么,看到他们一块儿筑起各式各样的巢穴,就不用感到吃惊了。
赏读这段文字,要注意开篇的艺术。作者在文章开头采取就地取材的方法,将医学家们的这次年会,比作“群居性昆虫的大聚会”,将医学家们的来来往往,比作昆虫“急匆匆来回乱窜”,将医学家们相遇时互相交谈,比作“碰碰触角”,将医学家们走进或离开会场,比作昆虫“抛出一个长长的单列纵队”,甚至想象医学家们也会像昆虫一样,用木板“筑起各式各样的巢穴”。文章题目是“作为生物的社会”,但却以描写现场的人类活动开篇,不仅能给听众以现场感亲近感新鲜感,而且特别令人大惑不解,作者身为一个医学家,人类的一分子,却以一个旁观者身份将人类的活动视如昆虫的活动。那么,作者为什么这样观察世界,他想说明的问题是什么呢?这种别开生面的写法,能激起一串串疑窦,吸引听众和读者探究下文。
用这种话来描绘人类是可以的。在他们最强制性的社会行为中,人类的确很像远远看去的蚁群。不过,如果把话反过来讲,暗示说昆虫群居的活动跟人类事务总有点联系,那在生物学界将是相当糟糕的态度。关于昆虫行为的书籍作者,通常要在序言里苦口婆心地提醒人们,昆虫好像是来自外星的生物,它们的行为绝对是有异于人的,完全是非人性、非世俗、几乎还是非生物的。它们倒更像一些制作精巧、却魔魔道道①的小机器。(①魔魔道道:本是形容人疯疯癫癫,不正常。这里有活灵活现,好像真人的意思。)假如我们想从它们的活动中看出什么显示人类特点的东西,那就是在违反科学。
这段文字的作用是把问题引向深入,由第一段过渡到第三段。先挑明第一段的观点,人类的社会行为的确很像“蚁群”,接着用“不过”一转,“把话反过来讲”,含蓄地点出第三段说明的中心:“蚂蚁的确太像人了”。作者强调说,对于第一段所说明的观点,人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反过来说蚁群的活动像人类,“显示人类特点”,那么“在生物学界将是相当糟糕的态度”,一般的人都认为它“违反科学”。通过这样的曲笔,作者把自己提出的问题置于尖锐的矛盾冲突之中,逼着读者进一步深入思考,作者的观点正确吗?说人类的活动确如蚂蚁,又说蚂蚁的活动确如人类,这是不是贬低了人类?它的科学性又表现在哪里?
研读这段文字,可能还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说人像蚂蚁,一般的人能够接受,而说蚂蚁像人,却不能接受呢?这是因为传统科学,也就是达尔文的生物进化学说,强调物种从低级向高级的进化,强调物种之间,特别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说人像蚂蚁可以理解,这是因为人是从低等的动物进化而来;说蚂蚁像人不可理解,这是因为人是高等的动物,不可能与低等动物蚂蚁有共性,如果承认有共性,就等于否定了生物的进化。所以从达尔文生物进化学说来看,它是不能接受的。
不过,让一个旁观者不这样看是很难的。蚂蚁的确太像人了,这真够让人为难。它们培植真菌①,喂养蚜虫作家畜②,把军队投入战争③,动用化学喷剂④来惊扰和迷惑敌人,捕捉奴隶⑤。(①真菌:具有真核和细胞壁的异养生物。真菌是真菌蚂蚁唯一的食物来源,不同物种的真菌蚂蚁依靠种植不同的真菌获取食物。②喂养蚜虫作家畜:有些蚂蚁需要吸取蚜虫体内排泄出来的粪便,即一种含糖的物质作为食物,这些蚂蚁因而与蚜虫有一种共生的关系。③把军队投入战争:有的昆虫学家对蚂蚁打仗,认为是为了争夺食物,因而用种内斗争理论来解释。但较多的昆虫学家,认为是一种化学强制反应。不同窝的蚂蚁,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窝味”。每一只蚂蚁都有辨别“窝味”的本领。一旦发现另外的蚂蚁不是自家“窝”内的成员,就咬杀斗争起来,慢慢形成“大战”④动用化学喷剂:这是指蚂蚁喷射出的蚁酸或毒液。⑤捕捉奴隶:这是指蚂蚁为了自身的生存而养殖昆虫,如蚜虫、小甲虫等,有人称之为“蓄奴”。)织巢蚁①属使用童工,抱着幼体像梭子一样往返窜动,纺出线来把树叶缝合在一起,供它们的真菌园使用。(①织巢蚁:织巢蚁是一种群居树上的蚁属。能用牙齿把两片叶子拉到一块,然后用幼虫体内的白色分泌液把其粘在一起“织”成蚁巢,借以养育后代。)它们不停地交换信息①。(①交换信息:蚂蚁彼此通过身体发出的信息素来进行交流沟通。例如,当蚂蚁找到食物时,会沿途发射信息素告诉同类食物所在地点,别的蚂蚁就会本能地把有信息素的食物拖回洞里,待食物搬运回穴,这些信息素则自动消失。)它们什么都干,就差看电视了。
赏读这段文字要对照第一段,在第一段里作者用描写蚂蚁的语言来描写人类的活动,这一段则反过来,用描写人类的语言来描写蚂蚁的活动。在作者看来,蚂蚁培植真菌相当于农民种地,喂养蚜虫相当于办养猪场,将食物储存在洞中相当于将白菜存在地窖越冬,攻击别的群落等同于人类的战争行为,喷出蚁酸和毒液来自卫相当于人类动用化学武器,蚂蚁利用幼虫体内的分泌液织巢相当于人类使用童工。如果说人和蚂蚁还有区别的话,“就差看电视了”。作者运用如此灰谐幽默的语言,列举一连串的事实,证明“蚂蚁的确太像人了”,这虽然令人类十分“为难”,但却是一个无法回避因而不能不承认的事实。
最让我们不安的是,蚂蚁,还有蜜蜂、白蚁和群居性黄蜂,它们似乎都过着两种生活。它们既是一些个体,做着今天的事而看不出是不是还想着明天,同时又是蚁冢、蚁穴、蜂窠这些扭动着、思考着的庞大动物体中细胞样的成分。我认为,正是由于这一层,我们才最巴不得它们是异己的东西。我们不愿看到,可能有一些集体性的社会,能够像一个个生物一样进行活动。即使有这样的东西,它们也决不可能跟我们相关。
这段文字作者把问题进一步推向深入,引出本文说明的中心,即不仅蚂蚁像人类,还有蜜蜂、白蚁和群居性黄蜂也像人类,这些昆虫“似乎都过着两种生活”,当它们是一个个体时,看不出什么特别,有什么智慧,而当它们群居时,则成了“思考着的庞大动物体”,能够像一个人一样进行活动。“最让我们不安”、“巴不得”、“不愿看到”这些词语,强调这客观存在的事实与传统的科学观念有着尖锐的冲突,最不容易被人们接受。
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还是存在。野地里一只独行的蚂蚁,不能设想它头脑里想着很多。当然,就那么几个神经元,让几根纤维串在一块儿,想来连有什么头脑也谈不上,更不会有什么思想了。它不过是一段长着腿的神经节而已。四只或十只蚂蚁凑到一起,围绕着路上的一头死蛾,看起来就有点意思了。它们这儿触触,那儿推推,慢慢地把这块食物向蚁丘移去。但这似乎还是瞎猫撞着死老鼠的事。只有当你观看聚在蚁丘边的、黑鸦鸦盖过地皮的数千蚂蚁的密集群体时,你才看见那整个活物。这时,你看到它思考、筹划、谋算。这是智慧,是某种活的计算机,那些爬来爬去的小东西就是它的心智。
这一段用概括描写的方法说明蚂蚁过着“两种生活”,当它们是个体时,只不过是“几根纤维串在一块儿”,没有思想,没有脑子,但当它们群居时,则成为会“思考、筹划、谋算”的“整个活物”。
赏读这段文字要注意作者对比手法的运用。作者在描写“独行的蚂蚁”时,不厌其烦地反复突出它只有“几个神经元”、“几根纤维”,是“一段长着腿的神经节”,并且用一系列的词语大肆渲染它的微不足道;“四只或十只蚂蚁凑到一起”搬运死蛾,虽然“有点意思”,但还是“瞎猫撞着死老鼠”,事属偶然,而在描写“密集群体”时,则将其比作“某种活的计算机”,加以高度赞美。通过这样的对比描写,形象鲜明地揭示出个体能力的渺小,集体智慧的伟大。
建造蚁丘的时候,有时需要一批一定规格的细枝,这时,所有成员立刻都着魔般搜寻起正合规格的细枝;后来,外墙的建筑就要完成,要盖顶,细枝的规格要改变,于是,好像从电话里接到了新的命令,所有的工蚁①又转而寻找新型号的细枝。(①工蚁:又称职蚁。工蚁是没有生殖能力的雌性,主要职责是建造和扩大保卫巢穴、采集食物、伺喂幼蚁及蚁后等。)如果你破坏了蚁丘某一部分的结构,数百只蚂蚁会过来掀动那一部分,移动它,直到恢复原来的样子。当它们觉察到远方的食物时,于是,长长的队伍像触角一样伸出来,越过平地,翻过高墙,绕过巨石,去把食物搬回来。
这段文字用具体描写的方法,以建造蚁丘、寻找食物为例,说明群居的蚂蚁是一个会“思考、筹划、谋算”的“活物”。“着魔般”“好像接到新的命令”,表现了此种现象的奇特。
白蚁在有一个方面更为奇特:群体变大时,其智慧似乎也随之增加。小室里有两三只白蚁,就会衔起一块块土粒木屑搬来搬去,但并没有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建造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白蚁加入,似乎达到了某种临界质量或法定数,于是思维开始了。它们开始把小粒叠放起来,霎时间竖起一根根柱子,造成一个个弯度对称的美丽拱券①。(①拱券:桥梁、门窗等建筑物上筑成弧形的部分。)一个个穹顶小室组成的晶状建筑出现了。迄今还不知道它们是怎样交流信息的,也无人明白,正在建造一根柱子的白蚁们怎样知道停止工作,全队转移到一根毗邻的柱子,而时候一到,它们又怎样知道把两根柱子合拢,作成天衣无缝的拱券。一开始使它们不再把材料搬来搬去,而是着手集体建筑的刺激物,也许是在它们的数目达到特定阈值①时释放的外激素②。(①阈值:刺激引起应激组织反应的最低值。阈,yù。②外激素:动物将激素分泌到体外,以此向同种属的其他动物发出某种信号。)它们像受了惊一样作出反应,它们开始骚动、激奋,然后就像艺术家一样开始工作。
本段继续用具体描写的方法,以营造蚁穴为例说明白蚁“群体变大时,其智慧似乎也随之增加”。赏析这段文字要注意作者的行文特色,先用“美丽拱券”“晶状建筑”等词语形容白蚁“建筑艺术”的高超,接着故意卖个关子,用“不知道”“无人明白”,强调个中奥妙神秘莫测,最后才提出自己的研究成果,白蚁也许是通过“外激素”传递信息。文章因此曲折有致,引人入胜。
蜜蜂同时过着几种生活:既是动物,又是动物的组织、细胞或细胞器。离窠外出寻找花蜜的单个蜜蜂(根据一个跳舞的小蜂给它的指令:“去南偏东南七百米,有苜蓿──注意根据太阳偏转调整方向①。”)仍然是如同有细丝系住一样属于蜂窠的一部分。(①根据太阳偏转调整方向:蜜蜂复眼的每个单眼中相邻地排列着对偏振光方向十分敏感的偏振片,可利用太阳准确定位。)工蜂在营建蜂窠的时候,看上去就像胚细胞在构成一片发育中的组织;离远一点看,它们像是一个细胞内的病毒制造出一排排对称多边形晶体。分群的时刻来到,老蜂王打算带着它的一半家口离窠而去,这时的景象就像蜂窠在进行有丝分裂①。(①有丝分裂:又称为间接分裂,普遍见于高等动植物,是真核细胞分裂产生体细胞的过程。)群蜂一时来回骚动,就像细胞液里游动的颗粒。它们自动分成几乎一点不差的两部分,一半跟着要离去的老蜂王,另一半跟着新的蜂王,于是,像一个卵子分裂一样,这个毛茸茸晶黑金黄的庞然大物分裂成两个,每一个都拥有相同的蜜蜂基因组。
此段文字说明蜜蜂同时过着几种生活:既是动物,又是动物的组织、细胞或细胞器,也就是说,它们既属于蜂群这个整体,又是这个整体中的个体,多个单独的蜜蜂合并成一个会“思考、筹划、谋算”的生命。作者列举寻蜜、营巢、分群三个事例,运用比喻的方法具体说明。这些比喻生动形象地表现了蜂群的智慧,“是某种活的计算机”。
多个单独的动物合并成一个生物的现象并不是昆虫所独有。粘菌①的细胞在每一个生命周期都在做着这样的事。(①粘菌:粘菌门是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类生物,约有500种。它们的生活史中,一段是动物性的,另一段是植物性的。营养体是一团裸露的原生质体,多核,无叶绿素,能作变形虫式运动,吞食固体食物,与原生动物的变形虫很相似。但在生殖时产生具纤维素细胞壁的孢子,这是植物的性状。)起初,它们是一个个阿米巴①状细胞在到处游动,吞吃着细菌,彼此疏远,互不接触,选举着清一色的保守党。(①阿米巴:即“变形虫”的音译。变形虫因虫体赤裸、柔软,形体不定而得名。)然后,一阵铃声,一些特殊的细胞放出聚集素,其他细胞闻声立即聚集一起,排成星状,互相接触、融合,构成动作迟缓的小虫子,像鳟鱼一样结实,生出一个富丽堂皇的梗节,顶端带一个子实体,从这个子实体①又生出下一代阿米巴状细胞,又要在同一块湿地上游来游去,一个个独往独来,雄心勃勃。(①子实体:为真菌产生孢子的生殖体。)
鲱鱼①和其他鱼类的群体有时紧紧挤在一起,动作如此协调,以至于整个群体从功能上似乎是一个多头鱼组成的巨大生物。(①鲱鱼:一种形体侧扁而长,背部灰黑色的鱼,生活在海洋中,是重要的经济鱼类。鲱,fēi。)成群的飞鸟,特别是那些在纽芬兰①近海岛屿的山坡上作窝的海鸟,同样是互相依存、互相联系、同步活动。(①纽芬兰:北美洲东部岛屿,属加拿大。)
上述两段文字,作者进一步拓宽思路,指出“多个单独的动物合并成一个生物”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不只是昆虫,小到黏菌,大到鱼群、飞鸟,都表现出这种集体的智慧。它们作为个体是微不足道的,但凝结成为一个整体,“组成的巨大生物”,就显示出非凡的力量。这两段文字的语言很具特色,作者采用拟人的手法对说明的对象进行了生动的描写,仿佛这些细菌和动物,真的能像人一样思考判断,有意识地进行活动,很好地突现了它们的智慧。
虽然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所有群居性动物中最具社会性的──比蜜蜂更互相依赖,联系更密切,行为上更不可分,我们却并不经常感到我们的联合智慧。然而,我们也许是被联在一些电路里,以便贮存、处理、取出信息,因为这似乎是所有人类事务中最基本、最普遍的活动。我们的生物功能,或许就是建筑某种丘。我们能够得到整个生物圈中所有的信息,那是以太阳光子流作为基本单位来到我们这儿的①。(①整个生物圈中所有的信息,那是以太阳光子流作为基本单位来到我们这儿的:科学家认为,宇宙中普遍存在光子,光子是物质的基本粒子。由于光子信息漩涡形成了分子、原子,构成了宏观的物质,光子信息这种物质便由“暗物质”转化成了明物质甚至进一步构成新的星体。)当我们知道这些东西是怎样克服了随机性而重新安排成各种东西,比如,弹器、量子力学、后期四重唱,我们或许对于如何前进会有个更清楚的概念。电路好像还在,即使并不总是通着电。
这段文字点出了作者写作本文的目的:“虽然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所有群居性动物中最具社会性的──比蜜蜂更互相依赖,联系更密切,行为上更不可分,我们却并不经常感到我们的联合智慧。”作者对生物行为的反思,其目的不是为了证明其他生物比人类更高明,而是为了检讨人类长期以来只重视个体力量,忽视集体智慧,只重视个人奋斗,个人竞争,忽视人的合作、人的团结的偏向。人虽然是这个地球上思维最发达、智慧最高超的动物,但是人类的行为方式还具有和其他社会性生物相类似的特点,还需要联合,需要团结,才能源源不断地产生智慧,克服自身发展面临的种种困境,推动社会进步。
在这里,作者提出了一个关系到人类“如何前进”的科学研究的课题,那便是怎样克服“随机性”而按照人的意志,使太阳光子流构成各种不同的物质。显然,要解决这个课题,决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必须依靠全人类的“联合智慧”。那么应当怎样才能促成人类智慧的联合呢?于是作者在下文继续探讨。
科学中使用的通讯系统应能为研究人类社会信息积累机制提供简洁而易操作的模型。[这个句子包含两层意思,怎样才能促成人类智慧的联合呢?就是要建立一个“人类社会信息积累机制”。如何建立这个机制呢?“科学中使用的通讯系统”提供了一个“简洁而易操作的模型”。作者在这里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基本途径。]齐曼在近期《自然》杂志上著文指出,“发明一种机制,把科学研究工作中获得的片断的知识系统地公布于世,一定算得上现代科学史上的关键性事件”。他接着写道:
一份期刊把各种各样……大家普遍感兴趣的知识,从一个研究者传递给另一个研究者……一篇典型的科学论文总是认为自己不过是一条大锯上的又一个锯齿──它本身并不重要,但却是一个更大项目的一个分子。这种技术,这种使得许许多多以微薄的贡献进入人类知识库的技术,乃是17世纪以来西方科学的秘密所在,因为它获得了一种远远超过任何个人所能发出的共同的、集体的力量。[引用齐曼的有关论述,说明建立“人类社会信息积累机制”的极端重要性,它“算得上现代科学史上的关键性事件”。]
改换几个术语,降低一下格调,这段话就可以用来描绘营造白蚁窝的工作。[作者在前面说“我们的生物功能,或许就是建筑某种丘”,这里又说齐曼的这段话实质也是说的“营造白蚁窝”,通过前后照应,反复说明人类“联合智慧”的重要性。]
有一件事让人叫绝:探索(explore)一词不能适用于探索活动的搜索一面,但却起源于我们在探索时发出的声音(英文explore,其语源拉丁语explorare有“喊出”之意──译者)。我们愿意认为,科学上的探索是一种孤独的、静思的事。是的,在最初几个阶段是这样。但后来,或迟或早,在工作行将完成时,我们总要一边探索,一边互相呼唤,交流信息,发表文章,给编辑写信,提交论文,一有发现就大叫起来。[这是分析“探索”这个词的本源。作者说“探索”这个词的本义不是“搜索”,而是“起源于我们在探索时发出的声音”。因此“探索”一方面固然是“孤独”“静思”的个体行为,同时也应当是“一边探索,一边互相呼唤,交流信息,发表文章,给编辑写信,提交论文,一有发现就大叫起来”的集体行为。由此也说明寻求合作乃是人类的一种天性。]
本文来自:逍遥右脑记忆 http://www.jiyifa.net/gaozhong/237973.html
相关阅读:《短文三篇》特色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