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诗二首

[美国]狄金森

一、许多疯狂是非凡的见识

许多疯狂是非凡的见识——

在明辨是非的眼里——

许多见识是十足的疯狂——

多数在这里占优势——

到处都一样——

迎合——你就是头脑正常——

异议——你就是危险人物——

用一根锁链对付——

二、上帝真是个嫉妒的上帝

上帝真是个嫉妒的上帝——

他见我们不爱跟他一起

而宁愿两人自己游戏，

他就忍不下这口气。

(飞白译)

【赏析】

狄金森虽然深居简出，生活阅历简单而又平淡，但这完全无碍于她开拓自己广阔而深刻的情绪体验空间，这两首语调迥异的诗就是一个说明：前者深含诗人面对社会习俗的困惑和愤愤不平，后者则是轻松的戏谴和饥讽。

从幼年时起，狄金森与上帝的关系就十分有趣，她一直拒绝接受正统的宗教观念，在她的宗教诗中，从来看不到那种对威严显赫的神灵的虔敬，在她的心目中，上帝是很有人性的，她视他如同平等的朋友，有过失则指责，有善行则赞赏。她按自己的心绪时而称上帝是“上界的父亲”、“有名的教士”，时而称之为“银行家”、“窃贼”，威严无比的上帝竟成了这位不知高低的小女人调侃、辩论甚至撒娇的对象了。前面诗中那位“嫉妒的上帝&rdquo,经典名言;，就是“专门拆散有情人的邪恶命运”与“儿童游戏中的赌气的小伙伴”这两种形象的奇妙的复合。

既然狄金森对世俗的偶像如此不恭不敬，她就难免不拂逆世俗的意志，并尖锐地感到与世俗观念的冲突，而这无疑是她退隐不出的重要原因。在《许多疯狂是非凡的见识》这首富于思辨色彩的理念诗中，诗人把内心不为众人理解的激愤之情强压在冷静的说理之下，令人感到诗人阴森森的智慧之光。全诗没有任何的装饰，用词并不强硬，但却透出一股阳刚之气，“有骨无肉，如利刃削成”，给人留下“连根拔起”、透彻深刻的印象。(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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