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代诗人的《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彷徨,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赏析
佛教中有所谓“立一义”,随即“破一义”,“破”后又“立”,“立”后又“破”,最后得到辨析方式。用古代话来说,就是先讲一番情理,经驳斥后又树立新的实践,再驳再建,最后得到准确的论断。对于这样的论证,个别总有双方,互相“破”、“立”。可是这首,就只一个人,以独白的情势,自立自破,自破自立,诗情波涛起伏而又近似于天籁,所以始终为后人传诵。
诗人上场时,背景是花间,道具是一壶酒,登场角色只是他一个人,动作是独酌,加上“无相亲”三个字,局面枯燥得很。于是诗人忽发奇想,把天涯的明月,和月光下他的影子,拉了过来,连他自己在内,化成了三个人,举杯共酌,冷清清的场面,就热烈起来了。这是“立”。
可是,只管诗人那样盛情,“举杯邀明月”,明月毕竟是“不解饮”的。至于那影子,固然像陶潜所说的“与子相遇来,未尝异悲悦,憩荫若暂乖,止日终不别”(《影答形》),但毕竟影子也不会饮酒;诗人权且临时将明月和身影作伴,在这春暖花开之时(“春”逆挽上文“花”字),极乐世界。“顾影独尽,忽焉复醉。”(陶潜喝酒诗序)这四句又把月和影之情,说得虚无不可测,颠覆了前案,这是“破”。
诗人已经匆匆进入醉乡了,酒兴一发,既歌且舞。歌时月色徘徊,依依不去,似乎在倾听佳音;舞时诗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也滚动零乱,好像在他共舞。醒时彼此欢喜,直到酩酊大醉,躺在床上时,月光与身影,才无可奈何地分辨。“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疏散”,这四句又把月光跟身影,写得对诗人一往情深。这又是“破”。
最后二句,诗人真挚地和“月”、“影”相约:“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然而“月”和“影”究竟仍是无情之物,把无情之物,结为交游,重要还是在于诗人本人的有情,“永结无情游”句中的“无情”是破,“永结”和“游”是立,又破又立,形成了最后的结论。
标题是“月下独酌”,诗人应用丰盛的设想,表现出一种由独而不独,由不独而独,再由独而不独的庞杂感情。名义看来,诗人真能得意其乐,可是反面却有无穷的悲凉。诗人曾有一首《春日醉起言志》的诗:“处世若大梦,胡为劳其生?所以终日醉,颓然卧前楹。觉来盼庭前,一鸟花间鸣。借问此何时,东风语流莺。感之欲叹气,对酒还自倾。浩歌待明月,曲尽已忘情。”其中“一鸟”、“自倾”、“待明月”等字眼,表示了诗人难以排遣的孤独。孤单到了邀月与影那还不算,甚至于当前的岁月,也休想找到共饮之人,所以只能与月光身影永远结游,并且相约在那邈远的上天仙境再见。结尾两句,点尽了诗人孤独、冷僻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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