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盛唐诗人的《送陈章甫》
四月熏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
青山朝别暮还见,嘶马出门思旧乡。
陈侯立身何坦荡,虬须虎眉仍大颡。
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抬头在草莽。
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
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
长河浪头连入夜,津口停舟渡不得。
郑国游人未及家,洛阳行子空叹息。
闻道故林相识多,罢官昨日今如何。
赏析
的送别,以擅长描写人物著称。此诗即为一首代表作。友人陈章甫罢官回家,李颀作此诗送别。
陈章甫是个很有才学的人,寄籍不在河南,不外长期隐居嵩山。他曾应制科中举,但因没有登记户籍,吏部不予录用。经他上书力争,吏部辩驳不了,特为请示执政,破例录用。这事受到天下士子的讴歌,使他名扬天下。然其仕途并不灵通,因此无意官事,依然常常住在寺院郊外,运动于洛阳一带。这首诗大概作于陈章甫罢官后登程返乡之际,李颀送他到渡口,以诗赠别。前人多以为陈章甫此次返乡是回客籍江陵老家,但据诗中所云“旧乡”、“故林”,似指河南嵩山而言。诗中称陈章甫为“郑国游人”、自称“洛阳行子”,可见双方同为天边沦落人,情义是很亲密的。
诗的开头四句,轻快舒坦,充斥乡情。入夏,气象清和,原野麦黄,途径荫长,骑马出门,一路青山作伴,更悼念昔日隐居旧乡山林的安闲生涯。这里有一种旷达的情怀,显出山人的本质,不介意仕途得失。然后八句诗,用活泼的细节刻画,高度的艺术概括,夸奖陈章甫的志节操守,见出他坦荡无羁、清高自重的思想性格。前四句写他的品德、模样、才学和志节。说他有正人坦荡的品格,仪表堂堂,满腹经纶,不甘沦落草野,顽强地要出山入仕。“不肯低头在草莽”,指他抗议无籍不被录用一事。后四句写他的形迹脱略,胸怀清高,概括他仕而实隐的情况,说他与同寅畅饮,鄙弃世事,醉卧避官,寄托孤云,显出他入仕后与官场污浊分歧,因此借酒隐德,矜持高傲。不问可知,这样的思维性格跟行为,注定他早晚要分开官场。这八句是全诗最精采的笔墨,诗人首先凸起陈的破身坦荡,而后写容貌捉住特点,又能表示性情;写才学强调志节,又能显走神态;写行动则点明处世立场,写遭受就着重思惟偏向。既扣住送别,又表明罢官返乡的情由。“长河”二句是赋而比兴,既实记渡口适遇风浪,暂停摆渡,又暗喻仕途险恶,无人援济。因而,行者和送者,罢官者和留官者,陈章甫和诗人,都在渡口等待,都不下落。一个“未及家”,一个“空叹气”,都有一种惆怅。而对这种潦倒的惆怅,诗人认为毋须介意,因此,末二句以试问语气写出态炎凉,猜想陈返乡后的境况,显出一种泰然处之的开朗态度,轻松地结出送别。
就全篇而言,诗人以旷达的情怀,良知的情义,艺术的概括,生动的描述,表现出陈章甫的思想性格和遭遇,令人同情,深为不满。而诗的笔调轻松,作风豪放,不为失意作苦语,不因告别写愁思,在送别诗中确属标新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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