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一批踏入XX集团大门的大学生,不由得思绪万千,勾起了我脑海中沉封多年的家族高考往事。
上世纪60年代初,大伯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学习成绩在省重点高中名列前茅,十里八乡没有能赶上他的。考上大学、跳出农门、吃上“皇粮”,是大伯梦寐以求的夙愿,也是整个家族的期盼。不知什么缘故,这个座落在古丝绸之路上,名叫“官路”的村落,自清兵入关后,就再也没有“出产”什么达官贵人。
不信邪的大伯刻苦学习,非要在这个几千人的村子里弄出点动静——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可能是他的命不好,生不逢时,上高二时,一大家人的吃饭成了大问题。奶奶愁得头发白了好多,不得已将小叔送给山里人换粮食。大伯当时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这种情况,起早贪黑,打柴送到城里给自己挣学费。然而,他终是没有抗过自己的命。到了下学期,奶奶实在是拿不出学费和干粮供他念书了。大伯的梦破了、心也碎了,含恨辍学,一气之下到邻村一大户人家当了上门女婿,并改姓换名,很少与家族人往来。这成了奶奶最大的一块心病,临终了还念着大伯的小名,觉得对不住他。
重新恢复高考制度以后,村里每一届都有学习较好的年轻人冲刺,可最终没有一个拿到录取通知书。这时,村里的迷信思想开始抬头,有的认为村里的坟地风水不好,有的认为村头少了一座庙宇。看着邻村的一些青年考上大学,官路村的人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终于,也不知是老天开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沉寂了几百年的村落又开始沸腾起来。我的班主任告诉乡亲们,“这小子希望很大”。
一向不信鬼神的父母也坐不住了。在我高考前夕,母亲不知从哪弄来了菩萨像,天天晚上拜。高考之后分数没出来前,我对自己也没抱什么希望,认为以前比自己学习好的人大有人在,加之有“官路村青年逢考不中”的怪圈,对考试成绩也就不怎么当回事。反而是母亲一天到晚坐立不安,比我还着急。公布成绩那天,母亲早早就做好饭,催我去学校看成绩。
刚出村口,我和同村的同学就看到有一家出殡,当时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不想去了。同学问为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死翘翘’了,去了也白去。”终究没拗过同学,拖着沉重的脚步恍恍惚惚到了学校。“600分,超过本科线二十几分,考中了。”我跳了起来。1998年,官路村有了第一位应届大学生。
这下,全村沸腾了。村长下令,村里出钱,包电影放映3天。从此以后,“官路村青年逢考不中”的迷信思想没了“市场”。大家把精力更多地放到了如何教育好下一代上,没人再提迁坟、修庙的事。临上学走时,我特意到奶奶的坟前,给她磕了3个“响头”,告慰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父母从此成了村里的名人,村里有大事吃饭时,都和村长一桌。家里经常还要搭上烟或饭接待前来咨询如何教育孩子的,父母来者不拒。每到这时,他们就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村长“惨了”,当年“牛皮吹大了”,说只要谁家出了大学生,就掏钱放电影。结果,村民后来年年都有好几场电影看。母亲现在依然很“迷信”,时不时还要拜一拜,当然墙上早换成了伟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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