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在留学美国的第一个暑假,我曾在麦当劳做前台出纳员。每天,工作人员要忙碌服务,打卡记录时间,还要提醒自己努力参加麦当劳的“微笑服务”竞赛。当人们微笑的时候,人们说话的语气、服务的态度也变得和善起来。就如人们穿上高雅的时装时,他们的举止神态上也随之协调起来。当人们真诚微笑的时候,紧绷的面部肌肉就得到了有益的放松:笑一笑,十年少,人们就不用自打耳光,给脸部寻找锻炼机会了。
美国人在孩子进行夏令营活动或开始课程前,经常让孩子们各讲一个笑话。在我所处的房地产公司每星期销售会议上,无论当时房子在升值还是在掉价,经理首先带头讲一个笑话以调动大家一天的工作情绪。
十多年前,女儿在我体内无聊得没有玩具玩的时候,我让她听美妙的古典音乐、儿歌。我临摹丰子恺的幽默漫画。我从朋友那里借来连续剧《我爱我家》。我看该情景喜剧第一遍的时候,经常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在海外几年辛苦留学、打工的紧张中,我很少这样“放肆”地大笑了。在此连续剧之前,我看过电视连续剧《围城》、《编辑部的故事》,及美国卓别林的一些喜剧电影。此后,我看过美国电视连续剧《家庭建设》《新王子》和每周电视上的“美国最有趣录像”。英国的一些喜剧电影曾经让我有机会大笑几次,但是,《我爱我家》最让我开心。
几年后,我又托朋友买来了一百多集《我爱我家》的多媒体光盘,也向周围的华人朋友推荐《我爱我家》。我看了其他一些中国式喜剧,发现“效(笑)应”不如我初看《我爱我家》时。女儿长大后,在美国学了几年中文的她又无数次重温《我爱我家》。她“胎教”时的“中文课本”又多次在她的记忆里活灵活现。她在课后、饭前、饭后、节假日,至少又看了50遍。每一遍她都能随着剧里的笑声而笑。她练了中文听力,甚至把一些台词背得滚瓜烂熟。
《我爱我家》的胎教笑声效果显著。女儿一岁多时,坐在餐馆的高脚凳上,她总要对周围的吃客往左倾下她的娃娃头,确证左边的吃客笑了;然后向右,倾下她的娃娃头,确证右边的吃客也笑了,如此劳心地“左顾右盼”后,她这才放心地用胖嘟嘟的小手吃起美食来。她确信周围环境有笑声或大家脸上有笑容之时,一切才是熟悉、安全和正常的。
在朋友家一次聚会上,女儿和其他一些小朋友一起玩耍。在另一间小房间里,我们能听到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发出的声响。后来,一位音乐家新客听到一阵很爽朗的笑声传来,赞赏地问:“哪家小孩发出这么好听的笑声?”我正和别人谈论一个话题,另一个妈妈帮助我做了回答。
女儿自小喜爱收集报纸上的漫画,尤其是动物漫画。女儿也喜欢所有的“五颜六色”。我去幼儿园、学校接送她时,如果有一张不写名字,却画得像彩虹一样鲜艳的图画让大家认领,我知道那一定是女儿画的。
在和女儿一起阅读、欣赏这些漫画、卡通后,我也分享着儿童世界中的美国式幽默。久而久之,我逐渐忘了亚洲家长式的威严。是呀,我们许多大人自己也有很多可作笑料的言行,有什么可“假正经”的?这些画漫画的人有着无限的智慧。
例如,在丰子恺的漫画《取苹果》里:写字台上放着红绿鲜亮的苹果,两岁的小女孩看到身边没有其他可攀援的椅子,就把写字台左边的三个抽屉全打开,这就构成了一个梯子。她借用这“梯子”上去取苹果!这一招令大人都自叹不如。
后来,在为女儿买来的名叫《Garfield猫》的幽默画集里,“Garfield”猫“正襟危坐”地坐在公交车上,司机对猫的女主人重申“宠物不得入内”的原则。女主人从容地说:“这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只是患了一种‘皮毛病’而已。”
在美国书店、图书馆等旧书大甩卖中,我经常发现有此类大小适合放在口袋里的小书。它们通常是有关某个主题的名言、警句或幽默对话,其文句富有悟性和哲理,有些还被配上漫画插图。它们比长篇巨著更吸引我去阅读。在这些“红宝书”中,我总能读到几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幽默语录:
“在美国,受中央空调控制的大办公楼全部关闭着窗户,只有比尔·盖茨的‘窗户’开着。”
“女人若要一生稳固的婚姻,其丈夫最好是考古学家,这样的话,女人越老,越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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