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4个月开始,大部分法国宝宝都有固定的吃饭时间。就像睡觉技巧一样,法国父母认为这是常识,不是什么育儿理论。可是所有的法国宝宝,是如何可以等4个小时才吃下一餐的呢?
法国人好像集体完成了一个奇迹,不但让宝宝能够等待,而且还能够开心地等待。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把普通的孩子变成耐心的小人儿?
我越来越习惯生活在法国了。一天早上,当我在附近公园锻炼回来,我向西蒙宣告,我们终于加入到全球精英的队伍里了。
“我们是挺全球化的,但我们不是精英。”他回答。
虽然我在法国的生活取得一些进展,但我还很想念美国。我怀念穿着运动裤去超市买菜,怀念陌生人和善的微笑,有时还可以和人开开玩笑。最想念的,当然是我的父母。我很难相信我在离他们7 000多千米外的地方,抚养着一个孩子。
我的母亲也觉得难以置信。我和一个外国帅哥约会,而且还结婚了,这曾是我成长岁月中,她最担惊受怕的事儿了。她曾经和我长篇大论地讨论过她的担心,我认为这也许反而为我的决定埋下了种子。有次她来巴黎,带我和西蒙外出用餐,在餐桌前流下眼泪。“你们在这里有什么是美国不能给予的呢?”她想知道。(如果她当时点了法式蜗牛,我就可以指指她的盘子了,可惜,她点的是鸡肉。)
虽然适应了法国的生活,我却还没有被同化。相反,我的宝宝——法语比我说得还好——更让我认识到我有多么老外。在小豆豆可以睡整夜觉后不久,有一天,我们带她来到一家法国公立的日托中心,一个法语称为the crèche 的地方。在入学面试中,我们快速沟通了一下有关她安抚奶嘴和喜欢的睡觉姿势等问题。我们准备好了她的疫苗接种记录册和紧急联络号码。但一个问题把我们难住了:她什么时候吃奶呢?
说起什么时间给宝宝喂奶,美国父母就又开始分阵营争论起来了。你可以把它称为食物大战:有一派认为应该按时给宝宝喂奶;另一派则说应该按需喂奶。美国育儿网站宝宝中心(BabyCenter)就给五六个月的孩子列出8种不同的喂奶时间表,其中一种建议是一天喂宝宝10次。
我们则是混合着各种时间表来喂养。小豆豆一般在醒来或者睡觉前喝奶。在两者之间,我们就按需喂奶。西蒙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是奶瓶或者乳房解决不了的。我们会用任何方法让她不要尖声哭闹。
当我解释完我们的喂养方法,日托中心的那位女士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刚才说让我的宝宝开过房车一样。我们不知道宝宝什么时候吃奶?这是一个她将要解决的问题。她看我们的目光好似在说,我们夫妇生活在巴黎,却在教宝宝按照美国人的方式吃饭睡觉——是的,甚至拉便便。
这位日托中心女士的目光,也说明法国妈妈在这方面的观点没有歧义。法国父母在宝宝吃饭频率上,可没有纠结过。从大约4个月开始,大部分法国宝宝有固定的吃饭时间。就像睡觉技巧一样,法国父母认为这是常识,而不属于什么育儿理论。
更奇怪的是,这些法国宝宝大约都在同一个时间吃饭。虽然有点小误差,这些妈妈告诉我他们的宝宝分别在早上8点、中午12点、下午4点和晚上8点吃奶。《你们的宝宝》(Votre Enfant),一本受人尊敬的法国育儿指南,给四五个月的宝宝只开出一份参考喂奶时间表。这个时间表和这些妈妈口述的完全一致。
在法语中,他们根本不用“喂”(feeds)这个字眼,因为怎么听都觉得好像是丢一把干草喂牛吃的感觉。他们称之为“进餐”(meals)。宝宝们的进餐顺序,和我们成人的时间表很相像:早餐、中餐、晚餐,还有一次下午茶。换句话说,到了4个月,法国宝宝们就已经和他们以后一生所遵循的用餐时间表一致了。(成年人一般会戒掉下午茶。)
你可能会想,这个全国宝宝进餐计划似乎显而易见,然而,感觉却有点像国家机密。如果你问法国父母他们的宝宝是否按一个时间表吃饭,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不”。跟之前提到睡觉问题一样,他们坚称只是顺着宝宝的“节奏”。当我指出法国的宝宝好像都在同一个时间点吃饭,父母们就会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巧合。
更让我觉得迷惑的是,所有这些法国宝宝是如何可以等四个小时才吃下一餐的呢?如果让小豆豆等哪怕几分钟再吃奶,她就已经急躁到不行了。我们当然也感到很焦虑。但是我开始感觉到在法国,身边有很多“等待”。首先是“暂停法”,法国父母在孩子醒来后“等待”一会儿。现在是宝宝的用餐计划,他们也要等待很久才吃下一餐。当然,所有的幼儿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都乖乖地等待上菜。
法国人好像集体完成了一个奇迹,不但让宝宝能够等待,而且还能够开心地等待。难道法国孩子和美国孩子能力上有区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给沃尔特-米舍尔发了封电邮。他是儿童自我延迟满足方面的世界权威。他已经80高龄,是哥伦比亚大学心理系的讲座教授。我读过一些他的相关资料,还拜读过他在这个领域的许多论文。我在邮件中说,我正在作有关巴黎父母育儿的研究,询问他是否有时间在电话里和我聊一聊。
米舍尔几个小时后回复了我。碰巧的是,他告诉我他也在巴黎并邀请我一起喝杯咖啡。两天后我们就坐在他女朋友公寓的餐桌旁。这个公寓位于拉丁区,从先贤祠往山下走就到。
米舍尔看上去不像70岁,更别说80岁了。他留着光头,有种拳击手那种盘存于心的能量,不过却有着一张好似儿童的笑脸。让人不难想象在纳粹吞并奥地利后,那个和家人一起逃离维也纳的8岁小男孩。
米舍尔一家人最后逃到美国的布鲁克林。当他9岁入学时,被转入幼儿园学英文。他还记得“当在走廊集合时,会弯着腿走路,这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在一群5岁孩子中太鹤立鸡群” 。米舍尔的父母——曾是在维也纳受过教育、生活舒适的中产阶层——开了一家勉强糊口的小杂货铺。他那在维也纳曾患有轻度忧郁症的母亲,到美国后重新振作了起来。而他的父亲,却从此一蹶不振。
童年的经历造就了米舍尔从局外人的角度看问题的能力,也帮助他划定了让他花费一生去研究的课题。在他30多岁的时候,他就颠覆有关性格方面的研究,认为人的性格不是固定的,它随外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虽然他曾与美国人结婚,并在加利福尼亚抚养了3个女儿长大,但米舍尔每年都会来到巴黎。“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个欧洲人,而巴黎则是欧洲的中心。”他告诉我。(米舍尔1996年离婚,在过去10年,与一位法国女士同居。他们常往返于纽约和巴黎之间。)
20世纪60年代末,当时在斯坦福大学的米舍尔因设计“棉花糖实验”而闻名。在这项试验中,一名工作人员将四五岁的孩子带入一个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棉花糖。工作人员告诉孩子他将离开房间一会儿。如果孩子在他离开期间不吃棉花糖;他将奖励他两块棉花糖。如果他等不及就吃掉了,则没有奖励。
这是一项艰难的实验。这些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参加实验的653名孩子,只有1/3能在工作人员离开的15分钟内坚持不吃棉花糖;另外一部分孩子,有的在工作人员一离开就忍不住吃掉了糖,大部分孩子都只能等30秒钟。
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米舍尔再次追踪当年参加实验的孩子,以观察他们成为青少年后是否有差别。他和他的同事发现了一个显著的关联:孩子在4岁时坚持等待的时间越久,其长大后,在米舍尔和同事设计的评估表现中得分就越高。在其他能力中,能够延迟满足的孩子的关注力和推理能力更好。米舍尔和同事在1988年发表论文表示,他们“不容易在压力面前崩溃”。
让孩子延迟满足——像法国中产父母做的那样——最终能让他们变得更平静、适应能力更强吗?而不是像美国中产家庭的孩子,习惯百呼百应,遇到压力就崩溃吗?是不是法国的父母再一次根据传统和本能,采取了像米舍尔这样的科学家建议的做法呢?
对于有求必应的小豆豆,有时候脸上前一秒还阳光明媚,下一秒就电闪雷鸣了。每次我回到美国,总能看到大喊大叫的闹人孩子,哭着要求从儿童推车里出来,或者坐在人行道上大哭。
而我在巴黎就很少见到。很奇怪,法国婴儿和幼童更有耐心,在需求不能立刻得到满足的时候,表现得比较平静。当我去法国朋友家做客,和他们孩子相处时,这些孩子明显比较少哭闹和抱怨。或者至少比起我家来,每个家庭成员都很平静,并投入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当中。
在法国,我常会看到以下奇迹般的情景:虽然有小孩在家,大人们却能不受打搅地喝完咖啡、聊完天。而“等待”甚至也成为育儿语言的一部分。孩子吵闹的时候,法国父母通常都会短短地说“attend”,意思是“等等”,而不是说“安静”或者喊“停”。
米舍尔还没有在法国孩子身上做过棉花糖实验。(他也许需要将棉花糖换成一个法国巧克力可颂面包。)但是作为一个对法国有长期观察的人,他说已经对法国和美国孩子的差别感到惊讶了。
在美国,他说:“让小孩自控已经越来越困难。”有时在他自己的外孙们身上也能看到。“我不喜欢当我给我女儿打电话,她说她现在无法讲电话,因为一个孩子正在推她,她无法说‘等等,我正在和外公通电话’。”
有一个耐心的孩子,可以让家庭生活更愉快。法国孩子“似乎被管教得更好,更像我小时候受的教育那样。” 米舍尔说,“当法国朋友带着小孩子到访,你依然可以享受一顿法式大餐……你知道法国孩子在场,他们会表现得安静又得体,并且也能够享受晚餐。”
“享受”在这里是一个重要的词汇。法国父母多半不希望他们的孩子沉默、无兴致并且抱怨。他们认为,如果宝宝不能控制自己,就不能玩得尽兴。
我经常听到法国父母告诉孩子要乖一点儿(sage)。(在法语中,sage的发音与泰姬陵的英文“Taj Mahal”的“Taj”押韵。)“sois sage”的意思有点像“乖一点儿”(be good)。但包含的意思更多。当我在去朋友家的路上,告诉小豆豆乖一点儿(be good),就好像我把她当作一只被要求必须在一小时内温顺但之后又会变得充满野性的小动物一样。这种说法让人感觉是在逼迫她做出与天性相反的事。
当我告诉小豆豆要(乖一点儿),也是告诉她要行为得体,但也在同时要求她作出正确判断、保持注意力并且尊敬他人。我也在暗指她要有认清形势的能力和自控力,也是在暗示我要相信她。
乖一点儿(Being sage)并不意味着要变成呆瓜。我认识的法国孩子都很快乐。在周末,小豆豆和她的朋友在公园里边跑边叫边笑好几个小时。在日托中心和之后的学校,课间休息都完全没有限制。在巴黎,还有许多有组织的娱乐活动,比如儿童的电影节、剧场、厨艺课,这些都要求耐心和注意力。我认识的法国父母都想让孩子获得更多的经验,并且受到艺术和音乐的熏陶。
家长们认为如果他们没有耐心的话,就无法完全吸收这些经验。在法国人看来,一个通过自我控制做到平静处事的孩子,要比一个焦虑、急躁和要求过多的孩子,能玩得更开心。
法国父母和看护人不认为孩子可以保持无限的耐心。他们也不期望幼儿在听交响乐和参加正式宴会时可以老老实实坐着。他们一般说的等待,是按分钟或者秒来计算。
但即使是短暂的等待,也会产生大差别。我现在确信,法国孩子很少抱怨或暴怒,或者至少比美国孩子做得好一点儿的秘密,就是大人知道如何来应对孩子的沮丧。他们不会立刻就给孩子们想要的。当法国父母提到“教育”孩子,总的来说,他们是在教孩子如何不吃那块棉花糖。
那么法国人具体做了什么,把普通孩子变成的耐心的小大人儿?他们的做法也可以让小豆豆变得会等待吗?
沃尔特-米舍尔查看在棉花糖试验中数百名孩子表现的录像带。他最终发现,不会等待的孩子专注于棉花糖,而会等待的孩子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能够等待的孩子,在等待期间会自己哼唱歌曲,或者用有趣的方法抓抓耳朵玩,或者玩指头。”他告诉我。那些不会自我分散注意力的孩子,通过吞掉棉花糖解决了棉花糖问题。
米舍尔总结,有等待的意志力并不是说坚忍克己。它是一种让等待变得不那么沮丧的技巧。“有很多很多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而最直接最简单的……就是自我分散注意力。”他说。
家长不需要刻意地教孩子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米舍尔说,只要父母给孩子练习等待的机会,孩子就能自学成才。“我认为在育儿过程中,常被低估的是认知能力。人们不知道如果你准许小孩子的话,他们的认知能力会多么超凡。”
这恰恰就是我看到法国父母正在做的。他们没有明确地教孩子分散注意力的技巧,大部分时间,他们看似只是给了很多机会让他们去练习。
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阴天,我踏上开往法国东部的郊区丰特奈-苏布瓦的火车。一个朋友为我安排访问那里的一个家庭。妈妈马丁内,是一位30多岁的漂亮劳工律师。她与她身为急诊室医生的丈夫,以及两个孩子,生活在一栋被一片小树林环绕的现代低层公寓楼里。
我惊讶于马丁内的公寓和我家的有多相似。玩具排在客厅的边缘,客厅与敞开式厨房相通(法国人叫它美式厨房)。我们还有相同的不锈钢厨具。
但是相似点到此结束。虽然有两个小孩,马丁内的房间充满着我们期望的那种平和气氛。当我到访时,她的先生正在客厅电脑前工作,一岁的孩子奥古斯特就在旁边小憩。三岁的波莱特留着短短的精灵系短发,正坐在餐桌上,“啪”的一下把做纸杯蛋糕的面糊放入纸杯当中。当纸杯装满了,她就在顶端放上彩色的装饰糖末和新鲜醋栗果子。
我和马丁内坐在餐桌旁聊起天。但我被小波莱特和她的纸杯蛋糕吸引了。她完全投入在她的工作中。看起来她在抑制自己吃面糊的诱惑。当她完成工作时,问妈妈她是否可以舔一下勺子。
“不,但你可以吃一点装饰糖末。”马丁内边回答边要求波莱特把撒在桌子上的糖末弄掉。
我女儿小豆豆和波莱特同龄,但我不会让她独立完成这么复杂的工作。我会监督指导,而她会抵触我的指导。现场会出现很多压力和抱怨(我的和她的)。只要我转身,小豆豆就会抓面糊、莓子、糖末。我当然也不可能平静地和访客聊天了。
然后我就再也不想重复这样的烘焙活动了。然而烘焙似乎是法国每周都要进行的仪式。事实上每次我在周末到法国家庭做客,他们不是在烘焙蛋糕,就是正在分享品尝刚做好的蛋糕。
起初我认为这一定是因为有客人到访,但很快我就认识到这跟我到访一点关系都没有。巴黎每周末都有一次食品烘烤比赛。事实上从孩子们学会坐开始,他们的妈妈就每周或每两周带领他们烘焙食品了。这些孩子可不仅仅是倒些面粉和捣烂香蕉。他们会打鸡蛋、把糖倒进杯子里,然后带着不可思议的自信,把配料搅和在一起。事实上他们是在自己做蛋糕。
大部分法国孩子学习烘焙的第一个蛋糕是酸奶乳酪蛋糕,他们用空的酸奶盒子当其他配料的量杯。这种蛋糕爽口又不会太甜。它还可以加入浆果、巧克力、柠檬汁和一勺朗姆酒。做法简单,基本不会搞砸。
做蛋糕,不仅仅让人获得很多美味,它同时教育孩子如何自控。整个过程需要称量配料的分量,并且按顺序添加,这是让孩子学习耐心的绝好课程。不像我,法国家庭不会在蛋糕出炉后就立刻将之一扫而光。他们通常会在早上或者刚刚过中午的时候烘焙,然后当作下午茶享受。
我很难想象一个妈妈不随身携带金鱼形饼干和甜麦圈,以应对孩子的失控局面。詹妮弗,是一位在《纽约时报》当记者的妈妈,抱怨她女儿在参加活动的时候,无论多普通的活动,也无论活动时间早晚,都要吃零食。“显然我们已经把这当成常态,那就是,如果不往孩子的肚子塞点零食,是不可能让他们参与一项活动的。”她写道。
在法国,下午茶是唯一正式的零食时间。一般是下午4点半开始,也就是在孩子们放学之后。它通常都是为了给孩子加餐,并且和其他的进餐时间一样固定。
法国下午茶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我在餐厅遇到的法国孩子,吃得那么香了。他们确实饿了,因为他们没有整天吃零食。(成年人一般会喝点咖啡,但很少人会吃零食。我的一个来法国看我的朋友抱怨,他基本上找不到任何成年人吃的零食。)
马丁内,就是那个住在郊区的法国妈妈,说她从来没有刻意教孩子要耐心。而她家庭的日常生活安排就是一个生动的课堂,教会孩子如何延迟满足,其他法国中产家庭也多是如此。
马丁内说她常常给波莱特买糖果(大多数面包店都可以买到这些糖果),但波莱特只能在下午茶的时候吃,即使这意味着孩子要等待数个小时。波莱特已经习惯如此了。马丁内有时需要提醒一下这个规矩,但波莱特不会反抗。
但即使是下午茶,也不是完全没有规矩。“很棒的事情当然是有蛋糕吃,” 克洛蒂尔德-迪苏利耶,一位法国美食作家回忆说“但事实上,我母亲会说‘够了够了’。这是要教育孩子学会节制。” 目前30多岁的克洛蒂尔德,说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和妈妈一起做蛋糕。
法国家庭不仅仅在吃的食物内容和进餐时间上培养孩子耐心,还从怎样吃以及和谁一起吃两个方面入手。从非常年幼开始,法国孩子就习惯西餐顺序,至少会有开胃菜、主菜和甜品。他们也习惯和父母一起进餐,这更需要他们的耐心。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统计,法国90%的15岁孩子,每周都会数次和父母共同进餐。在美国和英国,这比率则只有67%。
而进餐绝不是草草了事。在一项对法国雷恩市和美国俄亥俄州的女性进行的调查中,法国女性每天花费在吃饭上的时间,要比美国女性长两倍多。她们当然也把这种进餐速度传给了她们的孩子。
在马丁内家,当纸杯蛋糕新鲜出炉的时候,正巧就是下午茶时间。波莱特高兴地吃掉了两个,但马丁内连尝都没尝。她似乎已经说服了自己,将纸杯蛋糕归为儿童食品,自己不能吃。(不幸的是,我猜她一定认为我也这么想,所以压根儿就没有递给我一个。)
这是法国父母教孩子等待的另一种方法。他们自己树立等待的榜样。一个在妈妈不吃纸杯蛋糕的环境长大的小女孩,成为女人后当然也不会吃纸杯蛋糕。(我的妈妈有许多非常棒的品质,但她一直都会吃纸杯蛋糕。)
令我吃惊的是,马丁内并不期望女儿有绝对的耐心。她知道波莱特有时也会抢东西和犯错误。但马丁内对这些错误不会有我预料的过激反应,她明白烘焙和等待是增强孩子技能的训练。
换句话说,马丁内甚至在教授耐心的同时,就很耐心。
当波莱特试着打断我们的对话,马丁内说:“请等两分钟,我的小宝贝。我正在说话。”态度既礼貌又坚定。我惊讶于马丁内的语气是多么的温和,又是多么的肯定波莱特会听从她。
马丁内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导孩子耐心。当波莱特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在她哭泣时,马丁内都会先等5分钟才会抱起她。(当然,波莱特在两个半月的时候就搞定她的夜晚了。)
马丁内还教她的孩子一个相关联的技能:学会自己玩儿。她说起她的儿子奥古斯特:“最重要的是,他学会自己开心地玩儿。”
一个会自己玩儿的孩子,可以在妈妈讲电话的时候,使用这种技能。比起美国妈妈,法国妈妈会更有意识地培养孩子学会这个技能。在另一项针对美国和法国本科毕业的妈妈们的调查中,美国妈妈认为鼓励孩子自己玩儿为“一般重要”,而法国妈妈则认为“非常重要”。
重视这项能力的父母,在看到孩子自己玩得很好的时候,更容易让孩子单独待着。当法国妈妈说按照孩子自己的节奏来作出反应是非常重要的,在这里可以理解为,当看到孩子正忙着玩儿的时候,父母应该别打搅他们。
这似乎又是法国妈妈和看护人凭直觉与科学养育相吻合的另一个例证。沃尔特•米舍尔说一个18个月到24个月大的孩子,最糟糕的情形是“妈妈拿着插着菠菜的叉子追着孩子喂饭,而孩子则是开心地忙着玩儿……”
“这些追在后面给孩子喂饱饭的妈妈,其实是那些总在孩子很忙、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而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又不在身边的妈妈。对此敲响警钟非常紧要。”
事实上,美国政府针对育儿方式的影响作了大量研究,发现影响力特别大的是妈妈或者看护人的“灵敏度”——她是如何和孩子的生活经验达到和谐状态的。“比较灵敏的妈妈能感受到孩子的需求、心情、兴趣和才能,”一位相关人员解释,“她的这种感受,能指导她如何和孩子互动。”相反,有一个情绪压抑的妈妈就很糟糕,因为压抑的情绪会阻止妈妈和孩子达到良好的沟通。
米舍尔认为“灵敏度很重要”的观点,不仅仅来自研究。他说他自己的妈妈也会时而变得令人喘不过气,时而又不在身边。米舍尔到现在也不会骑自行车,因为他母亲担心这会导致他头部受伤而没有让他学。而他的父母都没有参加他的高中毕业典礼,因而没能听到他的毕业演讲。
当然,美国父母都希望他们的孩子变得耐心。我们认可“耐心是一种美德” 。我们鼓励孩子分享、排队、摆餐具和练钢琴,但我们不像法国父母那样渴望孩子保持耐心。在睡觉方面,我们倾向认为孩子乖不乖跟性格有关。在我们眼中,孩子会不会好好睡觉完全是碰运气。
法国父母和看护人无法相信我们在孩子的这项重要能力上,采取如此自由放任的态度。对于他们,让孩子享受即时的快乐,会让他们无力承受人生。当我在巴黎的一个晚宴上提起我在写这本书时,晚宴的主人——一个法国记者——分享了他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南部时的一个故事。他和他身为法官的妻子,和一对美国夫妇成了朋友。他们相约一起去圣巴巴拉市度周末。这是他们第一次互相见到对方的孩子,孩子们年龄从7岁到15岁不等。
从我的这位晚宴主人的角度,这个周末很快就变得令人不快。数年后,他们依然记得美国孩子不停打断大人的谈话,而且其间也没有固定的用餐时间,美国孩子们随时打开冰箱,拿出任何他们想吃的食物。
对于这对法国夫妇,美国孩子似乎是所有人的主宰。“让我们震惊和烦扰的是,那些家长从不说‘不’。”这位记者说。“他们为所欲为。”他的妻子补充道。这显然很有传染性。“最糟糕的是,我们的孩子也开始为所欲为。”她说。
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形容美国孩子最常用的法语里就包括这句为所欲为,意思是“无论什么事”或者“任何他们喜欢的事”。意思是说,美国孩子不受约束,他们的父母缺少威严,什么事都允许。这跟法国人理想中的,也是法国父母常说的界限(cadre),或者框框完全背道而驰。“cadre”的意思是孩子们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就是一个框框——同时家长严格地实施这些限制。但在这些限制之内,孩子可以有许多自由。
美国父母也会施加限制,但通常和法国的限制不同。事实上,法国人常会对这些美国人的限制感到吃惊。劳伦斯,那位来自诺曼底的保姆,告诉我她再也不会在美国家庭工作了,她的一些从事保姆的朋友也不会了。她说她最后一次在美国人家只工作了几个月,大部分原因是关于约束方面的矛盾。
“很难做事,因为这些孩子为所欲为。”劳伦斯说。
劳伦斯身材高大,留着短发,举止得体。她很不愿意冒犯我,但她说和她工作过的法国家庭相比,美国家庭的孩子会更多地哭闹和发牢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拟声的法语动词chouiner,用来表达抱怨这个词。)
她工作的最后一个美国家庭有3个孩子,分别是8岁、6岁和18个月。那个6岁的小女孩,发牢骚就是“她的拿手体育项目。她永远都在哭闹,只要一撇嘴,泪豆立刻往下掉。”劳伦斯认为最好的对策就是无视她的哭闹,以便不让她变本加厉。但女孩儿的妈妈——她经常在家,但在另外一个房间——常常会立刻跑进来,满足小姑娘的任何需求。
劳伦斯说那个8岁的儿子更加糟糕。“他永远想要求再多儿一点,再多一点儿。”她说如果他逐步升级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他就会变得歇斯底里。
劳伦斯总结说,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反而更不开心。他有点迷失了……在更有规矩的家庭里,不是刻板的家庭,而是有点界限(cadre)的家庭,一切事情会进行得更顺利” 。
劳伦斯和雇主矛盾的导火线是那位美国妈妈坚持让劳伦斯给两个大点的孩子节食。劳伦斯拒绝了,说她将会给他们吃均衡的饭菜。之后她发现,当她晚上8点半把孩子放到床上离开后,他们的妈妈会让他们吃饼干和蛋糕。
“他们长得很壮。”劳伦斯说起3个孩子。
“长得壮?”我问。
“我说‘壮’,是因为我可不想用‘胖’这个字眼。”她说。
我把这个故事归类为一种偏见写了下来。很明显,并不是所有的美国孩子都会这样。法国孩子也会为所欲为。(小豆豆后来会模仿自己老师的口吻,严肃地对8个月的弟弟说:“你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事实是,在我自己家里,我就亲眼目睹了美国孩子做了很多为所欲为的事。当美国家庭来做客,大人要花很多时间在后面追着孩子跑,或者经常将注意力转向孩子。“也许5年之后,我们就能好好坐下谈话了。”我的一位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朋友开玩笑说。她和丈夫、两个分别为7岁和4岁的女儿来巴黎旅游。我们当时花了一个小时才喝完一杯茶。
他们一家当天在游览完巴黎后,到访我家。抵达时,他们的小女儿瑞秋正在大发脾气,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当我晚餐还没准备好时,两夫妇来到厨房,告诉我他们的女儿可能等不了太长时间。而当我们终于坐在餐桌前,瑞秋又开始在桌子下爬来爬去,而其他的人(包括小豆豆)都在吃饭。夫妇俩解释说瑞秋累了,所以不能控制自己。然后他们就大讲特讲她出色的阅读能力,以及她有可能入读小天才幼儿园。
在用餐期间,我感觉有东西碰到我的脚。
“瑞秋弄得我好痒。”我有点紧张地对她的父母说。不一会儿,我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这个天才小姑娘咬了我一口。
给孩子设限当然并不是法国人的专利。许多美国家长和专家也认为设限是非常重要的。但在美国,这个做法与另一种观点“孩子应该表达自己”相对立。我有时候认为小豆豆的要求——喝果汁而不要水,穿公主裙去公园,被人抱着而不坐儿童推车——是难以改变且合情理的。我不会对每件事都妥协,但我认为不断否定她的需求是不对的,甚至可能会造成伤害。
我也很难想象小豆豆可以像有些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坐着吃完4道菜,或者当我打电话时乖乖坐着。我甚至不确定我是不是想让她这样做。这些会不会打击他的灵感?我是否在扼杀她的自我表达能力或者她开发下一个Facebook的可能性?带着所有这些疑问,我常常妥协。
我不是唯一有这些疑虑的家长。在小豆豆4岁生日派对上,她一个说英文的小朋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包装好的礼物,一个给小豆豆,一个给他自己。他妈妈说他在商店里心烦意乱,只因为他自己没有礼物。我的朋友南希告诉我一个新的育儿理论来杜绝这种因孩子想要什么而引起的大战:你永远不让孩子听到“不”这个词,他也就不会对你说“不”了。
在法国,就没有关于“不”的矛盾心理。“你必须教你的孩子承受挫折”是法国人育儿的格言。在我最喜欢的一套法国系列童书《完美公主》(Princesse Parfaite)里有这么一幕。图画上,主人公左薇(Zoé),拉着妈妈走向一个薄饼外卖柜台。故事写道:当经过外卖柜台时,左薇停住脚步。她想要一块带有黑莓果酱的薄饼。她的妈妈拒绝了,因为她刚刚吃过午饭
在下一页,左薇又来到这个薄饼外卖柜台,这次打扮得正如书名,好似一位完美的公主。这一次她用手蒙住眼睛,不看那一排刚刚出炉的糕点。她在自我约束。“为了抵制诱惑,左薇知道,把头扭到另外一边。”文字描述说。
在第一幕中,左薇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她哭了。这一幕的描写非常必要。在第二幕,她自己分散注意力,但她在微笑。书中要表达的信息是,孩子经常会不时地屈服于他们的欲望。但在他们自我约束,并控制了自己后,反而感到更加开心。(同时值得点出的是,巴黎父母不允许小女孩穿公主装去逛街,除非是参加严格要求着装的派对或者在家里的时候。)
在《快乐的孩子》(A Happly Child)一书中,法国心理学家迪迪埃•普莱克斯争论说,让孩子快乐的最好方法是让他感到受挫。“并不是说你不让他玩耍,或者不去拥抱他们,” 普莱克斯说,“当然必须尊重他的感觉、他的节奏和他的独立性。简单说,这个孩子必须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他不是世界的中心,而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
有一件事让我惊讶于法国人对孩子行为的期望是如此不同。当我在海滨小城度假时——就是我看到所有法国孩子都能在餐厅快乐地吃饭的那个地方——我带小豆豆逛商店,商店里挂满了各色的水手条纹T恤衫。小豆豆立刻开始把它们拉扯下来。我呵斥她住手,可她根本不听。
对我来说,作为一个学步儿,小豆豆糟糕的行为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我很惊讶售货员非常不悦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孩子。”我赶快道歉,然后离开了这里。
沃尔特•米舍尔说,向小孩子投降,是进入一个危险循环的开始:“如果孩子发现当他们被告知要等待,而他们大哭后,妈妈就会过来,等待也就结束了,那么他们很快就学会不去等待。因为拒绝等待、大叫、哭闹,并继续自己的行为,反而能得到纵容。”
法国父母不会介意每个孩子有自己的脾气,但他们普遍认为,任何健康的孩子都有能力不去哭闹,当听到大人说“不”的时候不会崩溃,而且通常不会纠缠不休或者扔东西。
法国父母更倾向于把孩子的任意要求叫做心血来潮——一种一时冲动的迷恋。法国父母对此会毫不犹豫地说“不”。“我认为法国女人比美国女人更早地理解孩子会有要求,而这些要求是不现实的。”一位同时接收法国和美国孩子的儿科医生告诉我。
一位法国心理学家写道,当一个孩子有了心血来潮的要求——比如,他的妈妈带着他去逛商店,他突然要求买一个玩具——这位妈妈应该保持绝对的平静,温柔地解释说今天没有买玩具的计划。然后她应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比如通过讲她自己人生的故事,来绕开这个心血来潮的要求。“关于父母的故事,永远都能让孩子感兴趣。”这位心理学家说道。(看到这个观点后,每次一出现状况,我就对西蒙说:“快讲讲你的人生!”)
这位心理学家说,在这个时候,母亲可以通过和他拥抱,或者看着他的眼睛来和孩子保持紧密的沟通。但她必须让他明白,“他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重点是不能让他认为自己是权力中心,可以为所欲为” 。
法国父母不会担心让孩子受挫就会伤害他们。相反,他们认为如果孩子不能妥善应对挫折,才是毁了他。他们把应对挫折当成一种人生的核心技能。他们的孩子需要学习这种能力。如果父母没有教孩子这一点就是失职。
那位保姆劳伦斯说,如果在她做饭的时候一个孩子要她求抱抱,“那就要向他解释,‘我现在不能抱你’,然后告诉他为什么” 。
劳伦斯说她有时也无法做得很好,但她会保持镇定,然后让孩子抒发自己的失望情绪。“我不会让他哭8个小时,但我会让他哭一哭,”她说,“我会向他解释我不能这么做的原因。”
这种情况在她同时照顾几个孩子时会经常发生。“如果你正在忙一个孩子,而另一个需要你,如果腾得开,我当然会抱他。但如果不行,我会让他哭一下。”
法国人那种“即使是很小的孩子也应该等待”的观念,源于早前一段法国育儿的黑暗时期,那时大人要求孩子安静并且顺从,同时也源自一种观念,那就是即使是婴儿也具有学习能力。基于这种观点,小豆豆只要抽泣我们就喂奶的做法,其实就是把她看作了小小吃奶瘾君子。反之,期望她变得更有耐心,就是在尊重她。
在教孩子睡觉方面,法国专家把“学习如何面对大人的‘不’”,看做是孩子成长非常必要的一步。这促使他们明白世界不是围绕自己转,别人的需求和自己的同等重要。一位法国儿童心理学家写道,这种教育应该从孩子3~6个月大时开始。“他的妈妈开始让他有时等待一会儿。日复一日,父母给他的这种小挫折,加上父母给予的爱,将会让他慢慢适应。等到2~4岁,他就会放弃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这有助于将来教育他变得通情达理。这种转变不会马上发生,但却是必经之路。”
在法国人眼中,我迎合小豆豆的任性对她无益。法国专家和父母认为,对孩子说“不”,其实是把他们从自己的欲望中解救了出来。“小孩子的需要和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这源于人性。父母出来阻止你,会使你感到沮丧。”卡洛琳• 汤普逊说。她是一位在巴黎可以用双语从事教育的家庭心理学家。
拥有法国母亲和英国父亲的汤普逊指出,当父母阻止孩子时,孩子通常都会变得非常生气。她说讲英语的父母通常会将愤怒解读为家长有什么事儿做错了。但她警告说,家长不应该将孩子生气错误地和自己的教育方式联系起来。
相反,“如果有的家长无法承受孩子的愤怒,然后向孩子妥协,那么孩子就会认为自己是权利的中心,自己才是处理贪婪和自我需求的那个人。如果家长不站出来阻止他,他就必须是阻止或是纵容自己的那个人,这更加容易引发焦虑” 。
汤普逊的观点印证了法国人的一种共识:让孩子勇敢面对挑战,应对挫折,能让他们成为更加开心、适应力更强的人。向孩子和缓地施加挫折感,主要方法之一就是每天让他等一会儿。就像在睡眠训练中使用“暂停法”一样,这一次,法国父母又赢了一分。他们不仅仅将“等待”看做重要技能之一,还把它当作养育孩子的基石。
我依然对法国宝宝统一的进餐时间感到疑惑不解。没有妈妈们的强制,法国孩子是怎么在固定时间吃完饭的呢?当我提出这个问题,妈妈们又含糊不清地说起节奏和适应性,或者说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
后来,我发现即使他们没有提到,但还是有一些原则可循的。第一个就是,过了最初的几个月,一个婴儿会在每天大约固定时间吃饭,第二个是,宝宝应该吃饱饭,而不是少食多餐;第三个是,宝宝应该适应家庭的节奏。
所以没错,妈妈们是没有强制给宝宝一个时间表,但其实她们通过这三个原则,让宝宝顺应了这个时间表。育儿书《你的孩子》(Your Child)写道,头几个月应该按需喂养母乳,然后“逐步地、灵活地让宝宝有一个更顺应日常生活的吃饭时间” 。
如果家长遵从这些原则,宝宝也在早上七八点钟醒来,家长认为他应该在两餐之间隔4个小时,他将会遵从统一进餐时间表。他将在早上吃一顿,然后在正午时吃第二餐,接着在下午4点吃第三餐,在晚上8点,也就是睡觉之前,吃最后一餐。如果宝宝在早上10点半哭闹,他的父母将会认为最好让他等到午饭时间吃顿大餐。让宝宝适应这个节奏会需要一些时间。父母应该让宝宝循序渐进地接受这个时间表,而不要进行得太突然。不管怎样,宝宝最后都会适应这个和大人步调一致的生活方式。他的父母也会适应。最终,大家就可以一起进餐了。
马丁内说,在最初几个月,她会按需喂养波莱特。大约在3个月左右,就开始让她间隔3个小时再吃奶。她会带她散步或者荡秋千,波莱特就会很快停止哭泣。马丁内用同样的方法,让波莱特后来间隔4个小时用餐。她说她从不让孩子哭太久。渐渐地,他们就进入每天吃4次饭的节奏当中了。“我是很有灵活性的,我很喜欢这样。”她说。
这种观点认为,宝宝有他自己的节奏,父母及家庭成员也有他们的节奏。在法国,最理想的是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你的孩子》一书解释说:“你和你的宝宝都有自己的权利,每一个决定都是一种妥协。”
小豆豆的儿科医生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每日四餐”。但有一次小豆豆约见他时,他正好不在。代班的医生是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她有一个和小豆豆年龄相仿的女儿。当我问起吃饭时间表时,她说“当然了,——小豆豆每天应该只吃四顿饭。”然后医生拿起便利贴,潦草地写下了时间表。这完全是同一个时间表:早晨、中午、下午4点、晚上8点。当原来的医生回来,我问他为什么从没跟我提过时,他说他一般都不会给美国家长什么时间表,因为他们在实施时间表上太教条了。
花费了数个星期,我们逐渐让小豆豆适应了这个时间表。我们也发现,她能够承受等待,她只是需要多多练习一下。
节选自:《法国妈妈育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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