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一家制造厂做电焊工。我记得他每天傍晚下班回来时总是精疲力竭。他和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洗洗就吃晚饭。餐桌上的对话总是很简洁,爸爸经常会问一句“今天学校里过得怎么样”,姐姐和我便说“还行”。仅此而已。晚饭后,爸爸回到起居室,半躺在他的专用沙发里读报纸,直到开始打瞌睡。
在家里买电视机之前,有时候我们全家会聚在一起听收音机里的节目。全家人都聚在收音机前,就像今天人们聚在电视机前一样。那些温馨的日子,我仍然记忆犹新。但是,那样的时刻并不多。
我家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爸爸为人严谨刻板,他不喜欢违反常规的例外。他希望孩子们也要时时保持安静,处处小心谨慎——不论我们是在干家务活,做课外作业,还是玩耍。我们通常都会按照爸爸要求的去做,因为我们早就知道,惹恼了这个爱尔兰人会有怎样的后果。
周末也是一成不变的。礼拜六父亲一般在家里干活,在车库里修修补补。但是,他从不让孩子们参与进来,和他一起干。
礼拜天是必须留出来去教堂的。我们每周早晚都去教堂,从不间断。偶尔,礼拜天的下午才会有些特别。早晨礼拜仪式结束后,我们有时出去吃饭,下午可能去艺术展览馆。那里的环境很好,周围有树和湖。小时候我们经常在湖边跑着玩。长大一点后,我们更多地呆在展览馆里。我还记得自己经常独自一人流连于那座古老陈旧的大楼里,欣喜地观赏那些从欧洲、埃及、和东方运来的艺术品。我极度渴望知道我那小小世界之外的事情,还有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礼拜天下午我们一般只是在家看书,还有睡觉。
爸爸几乎无法满足我对知识的渴求。他总是沉默寡言,很少谈论时事。对他的过去,他也几乎闭口不谈。我知道他在爱尔兰长大,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但却根本没有可能让他谈论起爱尔兰。有时我们会去看望爸爸的弟弟,我的汤姆叔叔。家里的女人都聚在厨房,而男人都呆在客厅,孩子们最好走远一些,可不要妨碍了大人们的谈话。有时我能听见他们零星的谈话,我知道这不是我该加入的地方。
事实上我们全家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至少表面上如此。尽管如此,我们在情感上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我家的生活不完全像那种“爸爸什么都懂”的家庭,但是父亲作为家庭权威的情况在那个年代是相当普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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