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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良知

编辑: 路逍遥 关键词: 家庭教育 来源: 逍遥右脑记忆


为子女,行乞16年

王绍臣,是安徽省泗县的一位农民,今年57岁。年轻时当过兵,1973年复员回家,结婚生子,相继有3女1子。

为养家糊口,他借钱买了一辆三轮车贩运粮食。家庭生活有了改善。可好景不长,1983年6月的一天遭遇车祸,永远失去了右腿。

王家的顶梁柱倒了,只靠妻子种田,怎么供4个孩子念书呢?更让他头疼的是买车,治病的欠债无法偿还。

一晃7年如流水,王家的孩子都到了入学的年龄,而且个个聪明伶俐。但昂贵的学费实在无法支付。有人劝王绍臣,让他大儿子退学,但见过世面的他坚决不同意。

1990年9月初,王绍臣夫妻卖了全家的口粮才勉强凑齐了孩子的学费,但全家吃什么?下次的学费怎么办?王绍臣急得寝食难安。

这时,一个老乡建议:广东行乞挣钱。王绍臣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老乡说:“就你现在的情况不行乞怎么养活你这一大家人?”王绍臣流着泪答应了。

老乡把王绍臣带到广东顺德一个繁华的路口就不管他了。但王绍臣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嘴乞讨。苦撑了4天,他不但没讨来1分钱,连身上带的也花光了。他只好搭车返回泗水。可回家之后他就后悔了:家人怎么活?孩子怎么上学?外债怎么还?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把孩子交给哥代管,他和妻子决定南下乞讨。乞讨路上,他不得不丢开面子,为了省钱,夫妻俩不得不住在路边,无论多苦,他们每月都要给孩子寄回200元。

王绍臣很有文艺细胞,他开始拉胡琴、吹笛子,还自编自唱一些歌曲。还用他拿手的粉笔字在地上写他痛苦的经历引人怜悯。后来妻子生病回家了,王绍臣只好孤身浪迹天涯。

600张汇款单

在行乞过程中,无论生活多艰苦,但只要一想到孩子们有书读、有饭吃,王绍臣就感到安慰。再想到他们将来毕业,有了工作,他就熬出头了。

在流浪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饥饿、疾病和恶劣天气的折磨。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的冷嘲热讽和鄙夷的目光。有一次,人们的嘲讽让他气得丧失了理智,被大雨淋了几小时竟不知避雨。结果大病3天。

在深圳行乞时,王绍臣被收容50多次。在收容所里,他认识了许多难兄难弟。当人们听说他是为供子女上学而行乞时,许多人都被感动哭了,说他是一位可敬的父亲,当城管人员了解到情况后,也不再收容他了。

在漫长的乞讨岁月中,王绍臣总是三五天就把讨来的钱寄回家。他告诉孩子:他给一家厂子看大门,老板对他挺关照,他生活很好。

2000年7月,王绍臣的二女儿王薇在卫校毕业,决定去深圳探望父亲。

王绍臣高兴极了,为了“欺骗”女儿,他与人合租了一处民房。有了一张床的栖身之地。王薇见父亲的生活条件如此简陋,很伤心。当第二天他在街上看到父亲的真相时,她号啕大哭!

2001年,三女儿王慧参加高考,只上了专科线,她不服气,决定复读。但2000多元的复习费让王绍臣傻了眼。他特地赶回家,把存下的麦种全卖了才凑上这笔钱。他又让老伴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给孩子做饭,让她安心学习。安排完,他又回了深圳。

为了多挣钱,王绍臣白天乞讨,晚上“卖艺”。只要凑够100元,他马上寄回家。

2002年高考,王慧被当地建工学院录取。喜报传来,王绍臣高兴得老泪纵横,但6000多元的学费又让他发了愁。王绍臣只有早出晚归,有时一天都舍不得吃一餐。几乎是拼了老命总算凑上了这笔巨款。还没等他缓过气来,王慧就以各种名义一笔又一笔地要。

2003年7月,小儿子王东又考上了贵州大学。他觉得自己快成了输款机。孩子们给他打电话,除了要钱几乎没有别的话。他不禁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谁该心痛?

在王绍臣的账本上,记载着他同时供两个大学生的艰难:王慧每年学费6000元,4年2.4万元;每月生活费 

400元,4年共4.32万元。王东每年4000元,生活费每月400元,4年共需3.52万元。供两个大学生毕业,王绍臣要乞讨近8万元!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王绍臣节衣缩食,十几年来,没添过一件新衣。一双黄胶鞋破了补,补了破,脚趾全露了也舍不得扔。流浪岁月,他不仅尝遍了人世辛酸,而且得了重病:胃病、胆囊炎、胆肾结石等。但他从不进医院,连最便宜的药也不买。有一次高烧41度,但他只喝了些姜水,结果烧坏了声带,至今未好。

2005年9月,正在他给儿女凑学费时,老伴打来电话:类风湿老病又犯了,疼的下不了地。他多想给久未见面的老伴寄些治病钱,可最后还是咬牙寄给了儿女做学费。拿着汇款存根,他泪流满面。十几年来,他保存了600多张汇存单,全是给儿女的。

2006年7月,王慧毕业了,而且被一家公司接纳,月工资一千多元。但她认为自己是大材小用,辞了工作又考了浙江大学的硕士。王东很羡慕有出息的姐姐,决定将来也要考研。这就意味着王绍臣还要继续乞讨4年才能回家!这对于57岁的残疾老人来说,实在是一件残酷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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