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古代汉语,需要经常把古文译成现代汉语。因为古文今译的过程是加深理解和全面运用古汉语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也是综合考察古代汉语水平的过程。学习古代汉语,应该重视古文翻译的训练。
古文翻译的要求一般归纳为信、达、雅三项。“信”是指译文要准确地反映原作的含义,避免曲解原文内容。“达”是指译文应该通顺、晓畅,符合现代汉语语法规范。“信”和“达”是紧密相关的。脱离了“信”而求“达”,不能称为翻译;只求“信”而不顾“达”,也不是好的译文。因此“信”和“达”是文言文翻译的基本要求。“雅”是指译文不仅准确、通顺,而且生动、优美,能再现原作的风格神韵。这是很高的要求,在目前学习阶段,我们只要能做到“信”和“达”就可以了。
做好古文翻译,重要的问题是准确地理解古文,这是翻译的基础。但翻译方法也很重要。这里主要谈谈翻译方法方面的问题。
一、直译和意译
直译和意译是古文今译的两大类型,也是两种不同的今译方法。
1.关于直译。所谓直译,是指紧扣原文,按原文的字词和句子进行对等翻译的今译方法。它要求忠实于原文,一丝不苟,确切表达原意,保持原文的本来面貌。例如:
原文: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子曰:“吾不如老圃。”(《论语•子路》)
译文: 樊迟请求学种庄稼。孔子道:“我不如老农民。”又请求学种菜蔬。孔子道:“我不如老菜农。”(杨伯峻《论语译注》)
原文: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梁惠王下》)
译文: 齐宣王问道:“商汤流放夏桀,武王讨伐殷纣,真有这回事吗?(杨伯峻《孟子译注》)
上面两段译文紧扣原文,字词落实,句法结构基本上与原文对等,属于直译。
但对直译又不能作简单化理解。由于古今汉语在文字、词汇、语法等方面的差异,今译时对原文作一些适当的调整,是必要的,并不破坏直译。例如:
原文: 逐之,三周华不注。(《齐晋?之战》)
译文: 〔晋军〕追赶齐军,围着华不注山绕了三圈。
译文在“追赶”前补上了省略的主语“晋军”,把“三”由原句作状语调整为补语,这样增补调整才符合现代汉语的表达习惯。如果拘泥于原文,译成“追赶他们,三圈围绕华不注山”,这种不符合现代汉语表达习惯的翻译只能称之为硬译或死译。
2.关于意译。所谓意译,是指在透彻理解原文内容的基础上,为体现原作神韵风貌而进行整体翻译的今译方法。例如:
原文:
凌余陈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
援玉?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楚辞•九歌•国殇》)
译文:
阵势冲破乱了行,
车上四马,一死一受伤。
埋了两车轮,不解马头?\,
擂得战鼓咚咚响。
天昏地黑,鬼哭神号,
片甲不留,死在疆场上。(郭沫若《屈原赋今译》)
由上段译文可见,意译不强求字、词、句的对等,而着重从整体上表达原作的内容,力求体现原作的风采神韵,译法比直译灵活自由。
对意译也要防止一种错误理解。有人认为,意译既然不拘于原文字句,而以传达神韵为主,那么译时就可以随意增删,任意发挥。这样的“意译”,只能称之为乱译。意译是一种要求很高的今译方法,只有透彻理解原作的思想内容,真正领悟原作的语言特色,才有可能进行象样的意译。初作今译练习,一般应直译,切不可借口意译而任意乱译。
二、古文今译的具体方法
直译和意译是对译文的总体分类,在今译时还应运用具体的翻译方法。具体方法大体包括对译、移位、增补、删除、保留等项。
1.对译。对译是按原文词序和句法结构,逐字逐句地进行翻译。这是古文今译最基本的方法。古今汉语词序一致,句法结构相同的句子,今译时不改变原句词序的句法,只要对原句中的字词,从现代汉语中选择最恰当的有对应意义的词语来翻译就可以了。例如:
(1)原文: 十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曹刿论战》)
译文: 〔鲁庄公〕十的春天,齐国军队攻打我国。庄公将要应战,曹刿请求接见。
(2)原文: 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烛之武退秦师》)
译文: 我不能早任用您,现在〔国家〕危急才来求您,这是我的过错。
上面两段译文,除〔〕内是必要的增补外,字词,古今是一对一的关系;词序、句法结构,古今相同。这种翻译方法就是对译。
对译的好处是逐字逐句落实,便于准确地表达原文内容。由于古今汉语相同之处颇多,所以对译也就成了古文今译的一项基本方法。凡是能够对译的地方,应尽量对译。对译有困难或对译后意思表达不清楚的,才可作适当调整。
2.移位。移位是指古代汉语某些特殊词序与表达方式,今译时按现代汉语表达习惯移动词语位置。例如:
(1)原文: 彼且奚适也?(《北冥有鱼》)
译文: 他将要去哪里呢?
(2)原文: 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齐桓公伐楚》)
译文: 楚国把方城山作为城墙,把汉水作为护城河。
(3)原文: 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郑伯克段于鄢》)
译文: 命令子封率领二百辆战车来讨伐京邑。
(4)原文: 晋侯饮赵盾酒。(《晋灵公不君》)
译文: 晋侯使赵盾饮酒。
(5)原文: 邴夏御齐侯。(《齐晋?之战》)
译文: 邴夏给齐侯驾车。
原文(1)的“奚”是疑问代词作宾语,置于动词“适”的前面,今译时应按现代汉语词序置于动词后面。“奚适”应译为“去哪里”或“往哪里去”。原文(2)的“方城”、“汉水”是介词“以”的前置宾语,今译时要移至介词后面。原文(3)的“二百乘”是“车”的后置定语,今译时要移至“战车”的前面。原文(4)中“饮”与“赵盾”之间是古汉语特有的动宾关系,今译时,词序应调整为“使赵盾饮”。原文(5)“御齐侯”也是一种特殊的动宾关系,宾语不是行为的目的物,而是动词为宾语而动,今译时词序应调整为“给齐侯驾车”。
3.增补。增补是指古代汉语省略或表达过于简古的地方,今译时作必要的增添补充。古代汉语省略比现代汉语普遍,今译时应补出必须补出的省略成分;古代汉语一般表达简古,为准确清晰地表达原意,今译时须作必要的增添。例如:
(1)原文: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郑伯克段于鄢》)
译文: 等到庄公登上君位,〔姜氏〕替共叔段请求制这个地方。庄公说:“制是险要的城邑,〔从前〕虢叔死在那里,〔不适合给他〕。别的城邑一定听从〔您的〕吩咐。”
(2)原文: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曹刿论战》)
译文: 第一次击鼓振作士气,第二次〔击鼓〕〔士气〕已经衰落,第三次〔击鼓〕〔士气〕便泄尽了。
原文(1)的译文,补出“姜氏”以明确“为之请制”的主语;增添“从前”和“不适合给他”两处,是为了揭示原文中隐含的意义;增补“您的”以限定听从谁的“吩咐”,使语意表达更清楚。原文(2)于“再”、“三”之前承前省略了谓语动词“鼓”,在“衰”、“竭”前面惩前省略了主语“气”。翻译时分别补出“击鼓”和“士气”,这样才能使语意显豁。
增补宜慎重,只有不增补原意无法表达清楚的地方,才可增补。如随意乱补,就会使译文臃赘,失去准确性。
4.删减。与“增补”相反,删减是指原文中个别词语可以删掉不译。古代汉语中某些表达方式和某些虚词,现代汉语中已不再使用,也没有类似的句法结构和相应的虚词,遇到这种情况,只要译文已把原文的意思表达清楚了,个别词语可以删除不译。例如:
(1)原文: 尔来二十有一矣。(诸葛亮《前出师表》)
译文: 从那时以来已经二十一了。
(2)原文: 狼度简子之去远。(马中锡《中山狼传》)
译文: 狼估计赵简子已经离远了。
(3)原文: 维禹浚川,九州攸宁。(《史记•太史公自序》)
译文: 禹疏通河道,使九州安宁。
原文(1)十位数与个位数之间起连接作用的“有”字;原文(2)置于“简子”和“去远”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的助词“之”字;原文(3)的句首语气词“维”字与“宁”前的词缀“攸”字,现代汉语没有类似的表达结构和相应的词语,今译时均可删除不译。
5.保留。保留指原文中有些词语可以不译而径直保留在译文中。凡古今意义相同的词语,特别是许多基本词汇,如人、牛、山、草等,当然可以保留不译;像一些表示已经消失的古代事物的词语,一些专有名词,诸如人名、国名、历史地名、民族名及官号、号、谥号、特殊称谓、特殊学术用语以至专业术语等,一般都可保留不译。例如:
(1)原文: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郑伯克段于鄢》)
译文: 当初,郑武公在申国娶妻,称为武姜,生下庄公和共叔段。
(2)原文: 子厚以元和十四十月八日卒,四十七。(韩愈《柳子厚墓志铭》)
译文: 子厚在元和十四十一月八日逝世,享四十七岁。
(3)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
译文: 道可以用言词表达的,就不是常道;名可以说得出来的,就不是常名。
原文(1)中的人名、国名都移入译文,保留不译;原文(2)中的“子厚”是柳宗元的字,“元和”是唐宪宗号,也保留不译;原文(3)中的“道”、“名”、“常道”、“常名”都是具特定含义的哲学概念,也可径直移入译文,保留原貌。
所谓保留,是就字面说的,实质上它仍是对译。这类保留的词语如须加以说明,可用加注方式处理,如在“元和”后用(唐宪宗号)注明。但所加的注只是解说,而不是翻译。
上述五种具体方法中,对译是最基本的,其他几项则是根据具体情况在对译基础上的变通调整。我们在今译时应当灵活运用各种方法,以求既准确信实地译出原文内容,又行文通畅,符合现代汉语的语法规范和表达习惯。
这里特别要强调的是,平时练习中,要注意练习“操作程序”,这就是:
第一步,将古文中词的现代汉语的意义对应着写下来。
第二步,看不能理解的句子是否是词类活用、名词状语、前置宾语等。尤其要注意词类活用。
第三步,看有无需要调整的地方(移位、增补、删减等)。
如果按部就班,即使有难以理解的句子,一般都可以顺利地解决。
三、古文今译常见的错误
1、因不了解字词含义造成的误译
由于不明用字通假、古今字、词的本义和引申义、古义与今义、单音词与复音词等字词问题而造成误译。例如:
(1) 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齐桓晋文之事》)
(2) 周道:太子死,立?孙。(《史记•梁孝王世家》)
(3) 八月剥枣,十月获稻。(《诗经•豳风•七月》)
(4)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诸葛亮《前出世表》)
“爱”字在古代有两个常用义项,一是亲爱义,古今相同;一是吝惜义,今已消失。例(1)中的“爱”字正是吝惜义。“吾何爱一牛”应译为“我怎么会吝惜一头牛”。有人由于不明古义,误译为“我怎么会疼爱一头牛”。例(2)的“?”是“嫡”的古字。在宗法社会中正妻称“?(嫡)”,正妻所生的儿子称“?(嫡)子”,立嫡长子是宗法社会的王位继承制度。句中“?孙”,指帝王的长孙,有人按“?”的简化字“适”译为“合适的孙子”,与原意相差很远。例(3)的“剥”,是“扑”的通假字,意思是扑打。有人就“剥”的本义“割裂”来翻译,造成误译。例(4)的“卑鄙”是个词组。“卑”是卑下,指身份低微;“鄙”是鄙陋,指知识浅薄。可译为“地位低,知识浅”。有人把这个词组理解为双音节词,径直移入译文,就误译成诸葛亮道德品质恶劣的意思了。
2、因不了解古代汉语语法修辞造成的误译
这类错误数量也很多。例如:
(1)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孟子•尽心上》)
(2) 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蒲松龄《狼》)
(3) 我二十五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左传•僖公二十五》)
例(1)的“小鲁”,有人译为“小了鲁国”,这是由于不了解此处“小”字是形容词的意动用法而误译。此句应译为“孔子登上东山而觉得鲁国小了”。例(2)“其一犬坐于前”,有人译为“其中一条狗坐在前面”,这是不了解“一”字后省略“狼”字,“犬”字是名词用作状语而造成的误译。因译为“其中一条狼狗那样蹲坐在前面。”例(3)中“就木”的“木”字,指棺?,属修辞上的借代格。“就木”是走向棺木,可译为“进棺材”。有人译为“去寻找木头”。这是由于不了解古代汉语修辞而造成的误译。
3、不了解古代生活与典章制度而误译
缺乏古代文化常识,不了解古代社会生活,常会造成误译。例如:
(1) 故有所览,辄省记。通籍后,俸去书来,落落大满。(袁枚《黄生借书说》)
(2) 待其酒力醒,茶烟歇,送夕阳,迎素月,亦谪居之胜概也。(王禹?《黄冈竹楼记》)
(3) 董生举进士,连不得志于有司。(韩愈《送董邵南序》)
例(1)的“通籍”,意思是做官,古代中进士取得做官资格称“通籍”,意为朝廷中有了名籍。有人译为“精通书籍”,这是不了解古代习俗造成的误译。这几句可译为:“所以看了什么书,总是弄懂并记牢。做官后,官俸化掉,书籍买来,一本本堆得满满的。”例(2)“茶烟歇”,有人译为“茶品完了,烟抽完了”,这是不了解当时社会生活造成的误译。原文“烟”指煮茶的炉烟。宋代喝茶要煮过,与现代用开水冲不同;烟草于明代才传入我国,北宋初的王禹?根本不可能抽烟。“茶烟歇”应当译为“茶炉的烟散尽了”。例(3)“举进士”,有人译为“中了进士”这是不了解唐代的科举制度与明清不同而造成的误译。唐代参加“进士科”考试的人称进士,“举进士”是“被推举参加进士科考试”的意思。如已考上进士,就不能说“连不得志于有司”了。
4、不明解词的注释与翻译的区别而造成误译
字典辞书与古文注本对字词的解说与翻译是不同的。有人不了解这一点,把字词的解说简单地移入译文而造成误译。例如:
(1) 贞元十九,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韩愈《柳子厚墓志铭》)
(2) 雩而雨,何也?(《天论》)
例(1)有人译为“唐德宗李适号十九,〔柳宗元〕由蓝田县尉升任御史台的属官,掌监察百官、巡按郡县狱讼、军械等事。”这是把“贞元”和“监察御史”的解说抄入译文所造成的误译。唐德宗号除“贞元”外尚有“建中”、“兴元”;“御史台的属官”也不止“监察御史”一种。照抄解说,反而造成含义不清、文句不通。例(2)有人译为“古代求雨的一种祭祀而下雨,为什么呢?”这是照抄“雩”字的解说而造成的误译,“雩”是求雨的祭祀,既可用作名词,也可用作动词,例(2)中用作动词。“雩而雨”应译为“祈天求雨后下雨了”或“雩祭后下雨了”。
不认真阅读、分析原文,是产生误译的重要原因。如上面所举“其一犬坐于前”句,前面已有“一狼径去”,而根本没有出现“犬”字,只要细心分析就会清楚:“其一”是指其中一条狼,只不过“狼”字承前省略了。“犬坐于前”的主语既然是“狼”,“犬坐”当然不是“狗蹲坐”,而只能是“像狗那样蹲坐”的意思。误译者没有发现“犬”字是名词用作状语而导致误译。文章是个整体,字、词、句都是文章的有机组成部分。词与词、句与句、段落与段落之间,都是互相联系,互相制约的。也就是说,词、句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意义才是确定的。所以必须认真阅读原文,从文章整体出发进行今译,才能少出或不出错误。
四、今译的要求——信、达、雅
古文今译的要求,一般归纳为信、达、雅三项。信、达、雅原是严复《天演论•译例言》中提出的翻译外文的原则,但对古文今译也基本适用。
第一,关于“信”。“信”即信实,指译文要准确地反映原作的含义,避免曲解原文内容。例如:
原文: 苏秦……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战国策•秦策一》)
误译: 苏秦……读书想睡觉,就拿起锥子刺自己的屁股,血流到脚上。
这段译文有两处不准确,没有达到“信“的要求。其一,“睡”的古义是“坐寐”(《说文解字》:“睡,坐寐也。”),即坐着打瞌睡,而不是躺下来睡觉。苏秦读书困倦,很自然地坐着打盹儿。译成“睡觉”,不准确。其二,“股”指大腿,因不了解古义而译成“屁股”。此段应译为:“苏秦……读书〔困倦〕要打瞌睡,就拿起锥子刺自己的大腿,鲜血一直流到脚上。”又如:
原文: 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谏弭谤》)
误译: 周厉王暴虐,国内的人诽谤周厉王。
这段译文也有两处不准确,没有达到“信”的要求。其一,句中的“国”指国都,“国人”指国都里的人,译成“国内的人”,不确切。其二,“谤”字上古汉语指公开批评错误,没有贬义。厉王暴虐,国人才议论,不是恶意的诽谤,而译者用“谤”的今义去翻译,结果歪曲了原意。此两句应译为“周厉王暴虐,国都里的人议论厉王。”
第二,关于“达”。“达”指译文应该通顺、晓畅,符合现代汉语语法规范。就是说,译文在内容上与原文不相符,表达不顺畅,不符合现代汉语语法规范,便不合乎“达”的要求。例如:
原文: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柳宗元《捕蛇者说》)
译文: 永州的野外出产奇异蛇,黑底而白花。异蛇触草木,草木全尽死。
这一段译文内容上没有多大问题,但表达方面文白夹杂,生涩拗口。“奇异蛇”、“黑底而白花”、“全尽死”等,都不符合现代汉语表达习惯,“异蛇”、“触”该译而没有译,使译文读起来不顺畅。此段可译为:“永州的郊野生长一种怪蛇,黑色的皮上带有白色斑纹。它碰到草和树木,草和树木都会死去。”又如:
原文: 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从而后》)
译文: 孔子说:“隐士呢。”让子路返回去见他。到了,却走了。
这段译文逐字翻译,没有失误、不实之处,但意思没有表达清楚,不符合“达”的要求。原文“隐者也”和“行”的主语是荷?丈人,“至”的主语是子路,都承前省略了。这样省略符合古代汉语的表达习惯,但不合乎现代汉语的表达要求。译文应该把省略的成分补出来。可译为:“孔子说:‘他是个隐士啊。’让子路返回去看望他。子路到了他家,他却走开了。”
“信”和“达”是紧密相关的。脱离了“信”只求“达”,不能称为翻译;只求“信”而不顾“达”,也不是好的译文。因此“信”和“达”是古文今译不可或缺的两项基本要求,不可偏废。
第三,关于“雅”。“雅”是对译文较高层次的要求。它要求译文在信实通顺的基础上能表达得生动、优美、再现原作的风格神韵。这是孜孜以求的目标,不易一时奏效。对初学者来说,如能在“信”“达”的基础上初步体现出原作的语言特色,也就可以了。
雅与不雅总是相对而言的。例如:
原文: 前者呼,后者应。(欧阳修《醉翁亭记》)
译文一: 前面的人呼喊,后面的人答应。
译文二: 走在前面的召呼着,走在后面的答应着。
译文三: 前面的人呼唤,后面的人应和。
这三种译文,内容上都没有什么不妥,也都通顺,但却有优劣之分。欧阳修这两句是描写滁人游山的情景的。比较而言,译文三较能传达出游人从容而又热烈的情态,与原文的格调、特色基本一致;译文一则显得匆忙窘迫,粗声粗气,不像描写游山,与原文风格相距较远;译文二则好像描写赶路,语言风格也与原作不类。相对而言,译文三比较合乎“雅”的要求。又如:
原文: 沙鸥翔集,锦鳞游泳。(范仲淹《岳阳楼记》)
译文一: 沙鸥飞散开来又停歇拢来,鳞片闪光的大鱼游来游去。
译文二: 沙鸥在湖面上飞翔或聚止,鱼儿在水里自由游荡。
译文三: 自在的沙鸥飞翔群集,美丽的鱼儿游来游去。
上述三种译文都基本符合信、达的要求。但译文一、二对原句是对偶句这一语言特色考虑不足。译文三则以对偶句来翻译,情调风格与原作相近,因此比较合乎“雅”的要求。
译文的“雅”是建立在“信”、“达”的基础上的,不能脱离原文的思想内容和语言特色去追求外加的所谓“雅”。那种不顾原文而随意发挥,甚至凭空增添修饰成分,借以使译文生动优美的做法,是错误的。例如:
原文: ?亲行视士卒,伤病者存恤之,不事威严。(《李?雪夜取蔡州》)
译文一: 李?在军中,时常下去了解战士的情况,看见病号和受伤的人,总是亲切慰问,端汤捧药,一点架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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