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名球员认识到,学习专注比练习反手更有价值时,他已经成功地由业余选手转化为专业选手了。这样一来,他练习网球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注意力,而不是为了更好地打球才提高注意力。
——提摩西•加尔韦(W. Timothy Gallwey)
一部畅销书《网球里的秘密》教网球选手取胜的秘诀,就是在场内保持专注力:释放压力,尽量放松。加尔韦认为自我批评是在球场上影响发挥的头号敌人:“我本应该赢刚才那一分的”,“我本应加快步伐”,“反手的时候,要是我把球拍低点就好了”。这些“本应该”把你从注意力专区震到了倒U 形曲线的两端。在一个极端,它们所造成的紧张局势使你感到担心和焦虑。同时,比赛的乐趣也被剥夺了,你只会感到无聊和动力不足。
在如今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本应该”:“我本应该做得更快,做更多的工作,”“我本应该赚比现在更多的钱”, “我本应该结束这个交易,打个电话,出售这支股票”等。如网球比赛一样,这些“本应该”带来的不仅是紧张和无聊,还使你的注意力专区陷入过度的区域。
当你过多地鞭策自己的时候,情绪随之波动,你陷入过分的自责,情绪低落,逐渐地就出离了自己的注意力专区。为了停止自责,你就更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情绪好像溜溜球一样,在注意力曲线两端来回摇摆,纵使你在注意力专区中曾经停留过,但是停留时间却很短。
注意力波动是数字时代的分心症的表现,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尽相同。虽然大多数人在注意力专区摇摆,但有些人更容易向倒U 形曲线的一个极端偏斜。还记得引言中三个检查清单吗?你知道自己到底是偏向于哪种状态呢?是注意力总是不集中,容易分神,还是总是过分集中或过分地关注重点?
在这一章中,你会看到有关到乔、梅格和托德的故事,这些都是我根据真实的个案加以演绎得来的。乔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分散,而梅格是注意力过于分散,托德则是反应过快和过分集中。
你个人的情况可能会与他们有些重合,但是由于个体差异,你肯定还有自己的一些问题。尽管我们是不同的个体,但是从他人身上,可以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
注意力摇摆让你出离注意力专区
乔是一个供职于小型IT 公司的出色的工程师。他可以帮你解决相当棘手的IT 难题,但前提是他那会儿一定是在状态之中的。乔的问题是他很难真正开始一项工作,比如说早晨,他就是无法集中精力。他总是陷入思想游离的状态,要么去给自己冲杯咖啡,要么回到座位上浏览网页,直到他可以集中精力开始工作。但是这时候差不多就是午餐的时间了,到了下午,他还是会继续游离的状态,下午的大部分时间也就这样被白白地浪费了。
然而,要是工作中遇到了困难或是接受了一个富有挑战的项目,乔马上就变得生机勃勃。比如说某种电脑病毒造成了某公司的服务器崩溃,乔奋力工作了一夜,最终恢复了服务器。但从那以后,乔迷上了破解病毒代码,不顾手头正在忙的其他工作,而继续钻研破解病毒。
开会的时候,乔总是不停地在检查有无新的手机短信和查收邮件,所以总是不能对正在讨论的议题全心投入。其实如果他认真的话,他的想法对公司还是很有帮助的。尽管他对公司有一定的贡献,但是他的绩效评估总不那么理想。
回到家里,乔遇到的问题似乎与办公室正好相反,他总是容易开始一项新的事情,但是以前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他的电脑桌前已经堆满了文件和光盘,但他仍在安装家庭娱乐影音系统。还比如早在几年前,他就答应给家人和朋友打印照片,但是到现在打印好的照片还不见踪影。不管是他妻子叫他吃饭还是孩子们让他辅导作业,他总是沉溺在上网和打电脑游戏中,这占用了他很多时间,这也是为什么每天晚上他是最后一个上床休息的人。
乔说,除非有足够长的时间,否则他没空整理自己的电脑桌;安装家庭娱乐影音系统前,他还得在网上搜寻更多的相关资料;只有清理了电脑桌后,他才有时间为朋友们打印照片。在一个普通的星期六上午,在乔看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他感到不知所措,不知应该从哪里开始。他希望得到一些最新的多媒体软件,好完成他的家庭娱乐影音系统,他可不敢跟自己的妻子明说。
缺乏或者过度刺激
乔是今天数字时代中典型的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男孩。在每天工作开始的几个小时里,他处于倒U 形曲线的左端,总觉得工作是那么无聊,让他提不起精神。当他面临一个有挑战性的项目,比如解决计算机病毒的威胁时,他的肾上腺素激增,激励他回到注意力专区。但遗憾的是,乔没有稳定地停留在那里,他变成了过度刺激的状态,这样就无法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开会的时候,乔陷入注意力专区的钟摆摆动期间。在无聊的讨论中,他频繁地查收邮件和短信,然后觉得会议更加无聊,难以参与会议的讨论。
在家的时候,当乔感到无聊,他便开始了新的事项。肾上腺素增加使得他的新鲜感保持了一会后就荡然无存,很快他又感到无聊了。于是他又开始寻找新鲜的事项,这样他很少感受到工作完成时的那种满足,因为他总是开始一个又一个的事项,但从来不能完成任何一个事项。由于很少停留在自己的注意力专区,乔总是犹豫不决并怀疑自己的能力。他总是渴望用启动一个新事项来逃避他的苦闷和彷徨。
习惯熬夜也是乔注意力难以集中的原因之一。乔总是喜欢工作到深夜时的刺激感觉。那时候,他体验到存在感和自由,没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但是,缺乏睡眠使得乔在转天早晨迎接每一个新挑战的时候,总是处于倒U 形曲线的末梢。为了在白天保持精神,乔喝咖啡,或者吃些甜品,但这些仅仅让他处于亢奋状态。尽管这样,乔仍能保持精神完成他的工作,同时他也付出了代价。当咖啡因和糖的兴奋作用消失后,下午的他又回到了缺乏刺激的无聊状态。这样乔就在自己的注意力专区外来回摆动了一整天,借用咖啡和糖作为他摆动的兴奋剂。
过度刺激只能让你反应过快
过度刺激在不同的时间里的表现方式是不同的,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家时,星期六上午乔常常受到过度刺激,他有太多的心思和太多想做的事情。此时的肾上腺素给了他很大的推动作用,但他浪费了,只是不停地从一个事项跳跃到另一个事项。如果这时你跟乔聊天,他会告诉你他未来要做更多事情的计划。虽然想法丰富、脑筋灵活是他的一种宝贵的资产,但乔只停顿在他的想法阶段,难以真正地开始一个项目。
我选择“反应过快”这个词儿是想说明这样的情况是极端的、无用的和低效的。虽然反应过快听起来像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一种完成工作的超能力,但是太多的反应过快是难以持久的浪费。你可以强迫自己坚持一个事项,你的肾上腺素迅速迸发,但这种状态难以持久,最终你还是难以完成工作。
过度刺激会让你的注意力过分集中
深夜,当乔过度亢奋的时候,或当他开始了一个新的事项时,乔以不同的方式获得“反应过快”的能力。他肾上腺素的高度分泌使得他忽视了其他方面。他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手头的事情,而看不到工作的全局。仅上网浏览或者玩电脑游戏,就使乔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睡觉和他对家人的承诺。工作时,他开始一个新的项目,却忽略了日常的工作责任。
同样,我使用术语“过度亢奋”,因为注意力集中是一个有用的技巧和一种理想的状态。但是,过度刺激和过度亢奋就超越了良好的程度。除非自己跳出,否则你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在这个具有限制性的过度刺激状态下,乔仅仅看到一个方面,他迷失了全局,最后只能导致注意力的迷失。
过分集中不是最佳状态
当乔上网浏览或玩游戏的时候,看起来他好像是全神贯注的。他是如此专注于他所从事的事情,好像处于在第一章说明的由齐克森米哈里界定的倒U 形曲线的峰值。
在很多方面,过度集中看起来是在最佳状态:全部的注意力、深度的参与、忘记了逝去的时间。但是,关键的区别是紧张的程度。当你处于最佳状态的时候,你仍然是放松的。
在极端的过度集中状态中,肾上腺素的分泌是停滞的。注意力的强度带你进入一个狭窄的领域,夺取你的选择自由。你死死抓住正在干的事情,并开始瞧不起你以前中意的其他活动,甚至是那些你通常喜欢的活动。这种上瘾的感觉不仅仅表现在表面状态上。
最佳状态是你注意力专区的顶点,是一种放松戒备的状态。齐克森米哈里把它描述为一个平静状态的平衡与快乐,其特点是开放性、灵活性和思想的自由性。参见表2—1。
所以,当乔晚上端坐在电脑前,如何判断他是被困在一种应该引起高度重视的过分集中的状况中,还是正享受轻松的最佳状态?途径之一是看他对沮丧的反应:如果发现他能够接受错误和挫折,他可能在享受轻松的最佳状态。但如果发现他因为刚才没玩好游戏而使劲拍打着键盘,那他就处于过度集中状态。
另一种方法是看乔面对打扰如何作出反应。当处于注意力专区时,你肯定不想被打断,但如果是合情合理的,你会平静地接受。乔没有理由地冲家人大吼大叫,以便让他们离开,让他一个人待会儿。这就是他分泌了过多肾上腺素的一个标志,是过分集中的结果。但如果乔可以轻松地结束游戏,而不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表明刚才的他处于自己的注意力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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